第5章 第五回 似膠似漆 掬賢意誠吐心聲 如饑如渴 向陽心癡盼情歡(1 / 3)

第五回 似膠似漆 掬賢意誠吐心聲

如饑如渴 向陽心癡盼情歡

顧掬賢回到家中,見老爸正坐在桌邊的紅梨木椅子上讀那本線裝的《明賢集》,顯然是媽媽一人在燒飯,顧掬賢和爸爸顧濟民打了個招呼就奔東廂房的廚房去了。母女倆不大一會兒就將飯菜端上了餐桌。

麵對清新溢香的飯菜,顧掬賢卻沒有胃口,但為了不讓爸爸、媽媽看出她的心事,就故意做出饑不擇食的樣子來。不過,兒女的心事難以逃出父母的眼睛啊!

顧濟民夾了一箸菜放進顧掬賢的碗裏:“掬賢哪,《名賢集》開篇第一句就說‘但行好事,莫問前程。善與人交,久而敬之’啊!俗話說‘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

顧老夫人聽明白了顧濟民的後半句話,驚慌地望著埋頭吃飯的顧掬賢:

“掬賢,出什麼事了,快告訴媽媽!”

“這不是好好的嗎,哪有什麼事啊!”顧掬賢抬頭望著顧老夫人。

顧濟民心裏明知女兒肯定有事,怕顧老夫人著急上火,忙掩飾說:

“哪有什麼事,我是在教育孩子啊!”

飯桌上,顧掬賢告訴顧濟民和顧老夫人,周安瑞晚上要來家裏找她談工作。

顧濟民點點頭,它更加斷定顧掬賢一定遇到了難事:“好啊,安瑞也有些日子沒來了。他管著全縣文化教育的工作,有些事還得他拿主意啊!”

顧老夫人卻不相信是談工作,看著顧掬賢會心地一笑。

顧掬賢佯裝不滿的對顧老夫人說:“媽媽,你笑什麼嗎?安瑞真的是找我談工作的啊!難道我還要對媽媽說謊啊!”

“我沒說不是談工作啊?”顧老夫人看著女兒顧掬賢笑著說。

“是談工作,是談工作,我女兒大小也是一校之長嘛!”顧濟民打著圓場附和著顧老夫人說。

顧掬賢草草地吃完了飯,她凝神的望著顧濟民和顧老夫人。顧掬賢深知兩位老人是沉浸在女兒有了理想的歸宿的滿足和幸福之中,她不忍心把煩惱告訴兩位老人,就進了自己的臥房。她將房門半掩著,和衣斜靠在床上沒有打開的被子上……

上午,顧掬賢從文教科辦公室離開以後,她那低落的情緒一直縈繞在周安瑞的心裏。他擔心清純、熱情的顧掬賢會承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不太正常的工作變動所帶來的思想衝擊。在下班前,方玉晴科長已經找他轉達了呂向陽副縣長的指示,顧掬賢調到縣政府人事科工作是沒有回旋的餘地了。對此,他周安瑞別無選擇,隻有執行呂副縣長的指令,去說服顧掬賢服從組織安排,請她再一次地理解和支持他的工作。此時的周安瑞內心痛苦極了,因為他畢竟對顧掬賢有過許諾——保證尊重她的意願,從教不從政。可是現在他卻無能為力,他不忍心讓顧掬賢有一絲一毫的不愉快。從工作上講,顧掬賢是他在來蓉陽之前就認定的教育人才,他清楚,顧掬賢並不隻有在教育這個領域裏才能人盡其才,任何一攤工作她都會幹得有聲有色,但她酷愛的是教育工作啊。

這樣苦思冥想著不覺已來到了顧家院門,大門虛掩著。周安瑞推門進了前院,隨手關好院門。周安瑞已是顧家的常客,但他每次來顧家,都要先到前邊顧掬賢父母住的房間或客廳裏,向兩位老人打個招呼。今天,他也不例外。他見顧掬賢父母房間透著燈光,而後邊顧掬賢住的房間半開著的門卻是黑乎乎的。周安瑞心裏有些不安起來——難道顧掬賢從縣政府出來沒回家?

周安瑞難以控製自己的焦灼情緒,急不可耐地敲著顧掬賢父母房間的門問道:

“伯父,伯母,掬賢在家嗎?”

老倆口應聲打開房門出來,隻見女兒房裏還黑著燈。顧老夫人安慰周安瑞道:

“別著急,掬賢在家!”她來到女兒房間門旁“掬賢,怎麼還不點燈啊?安瑞來了!”

不一會兒,顧掬賢屋裏的燈亮了。

周安瑞向二位老人點點頭,進了顧掬賢的臥室。

“晚飯有沒有吃過?怎麼,要在黑暗中思索光明嗎?”周安瑞一語雙關,更重要的是,他要讓顧掬賢的精神輕鬆起來,以便順利地進行今晚的交談。

“你還在貧嘴,都這種局麵了,我現在已經是身不由己了,還談什麼思索光明。我是在等你來,告訴你,我隻能是任人擺布了,明天要去縣政府人事科報到了。”顧掬賢十分平靜地說。

顧掬賢挪過一把椅子放在床跟前,讓周安瑞與自己相對而坐;周安瑞則拿起搭在椅背上的一件綠毛衣給顧掬賢披上。

周安瑞怎麼也沒想到,顧掬賢是這麼平靜地接受了這個事實,他所準備的一大堆安慰、說服、開導的話都是多餘的了。一時他竟不知怎樣開口來接上顧掬賢那個話茬。他把顧掬賢的手緊緊地攥在自己的兩手中間,許久,才深情地說道:

“掬賢,我知道,你這是為了我。想當初,我選擇蓉陽是為你而來,要助你在教育事業上有一番作為,更是我對你深深的愛戀!可是不管幹哪一行都是人民的事業、黨的事業,革命隊伍是一個非常大的家庭,為了這個大家庭的繁榮昌盛、和諧發展,對人事要有個統一的安排和調度,身不由已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安瑞,我們不說這些了,一下午方玉晴科長的這套教育把我的兩耳都磨出膙子來了。”顧掬賢不願意再聽那種大道理。“現在我們應該談的是三件事:第一件,蓉東小學的校長由誰來接任;第二件,你看我們是不是正式向我的爸爸媽媽明確一下我倆的關係,然後選定一個適當的日子我們結婚;第三,我調動工作的事不要讓我爸爸媽媽知道,或者就說暫時借過去幫忙一段時間,不然,我爸爸不會讓我從政的,那我就隻能辭職了。”

周安瑞充滿深情的點點頭,他憐愛的看著顧掬賢在想:這第二條結婚的事,通常應該是男同誌先提出的問題,而顧掬賢今天這麼嚴肅、認真地提出來,顯然是經過她深思熟慮的,但他並沒有理解顧掬賢提出結婚的真正原因——防患於不測。

顧掬賢原以為周安瑞會理解她的意見,可是從他那眼神裏可以感到他並不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她想向他解釋一下自己對這次調動工作背後的一些可能存在的問題的猜測,話到嘴邊,她想,周安瑞認定革命隊伍之中人際關係是大公無私、襟懷坦白的同誌關係,如果她現在講出自己的想法他也不會認同,所以她也無意再說什麼了。

周安瑞想起今天收到了吳琪的一封來信,他一邊從口袋裏掏信一邊說:

“你寫給吳琪的信她已經收到了,你看,這是她寫給我的信。”周安瑞將信那在手中想給顧掬賢看。

顧掬賢想起,她寫給吳琪的信上,表麵上是向老同學問安,但是明白人卻不難看出,她真正的心跡是想知道周安瑞的情況。顧掬賢心跳了,臉紅了,幸虧昏暗的煤油燈光下看不清她臉上羞澀的表情。此刻,她非常害怕當著周安瑞的麵看吳琪的來信,她怕吳琪挑開她那心底隱藏的秘密,盡管這秘密已經被實踐,她還是會在周安瑞麵前感到難堪。因此,顧掬賢推開周安瑞遞過來的信,說道:

“我才沒那麼不懂規矩,亂看人家的私信。”

周安瑞執意道:“這信是寫給我的,但說的是咱倆的事,你有什麼不能看的?”

顧掬賢還是堅持不看。

“那我念給你聽好了!”周安瑞抽出信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