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的那種情況，他一個區區禦史，應該還沒有能力能救蘇牧。
她自己這邊的事還沒完全想明白。
“那你的名單為什麼不交給張禦史，而要交給我？”
五娘看一眼張柬之說：“名單在給你之前已經給我哥哥看過了。”
這一點蘇小婉沒猜錯，但她想不通這其中的原因。
她又問：“張禦史既然什麼都知道了，為什麼還要把名單交我？為什麼還要去教坊司見我？難道隻因為蘇牧是我哥哥？”
“當然不是。”
張柬之解釋道：“是我讓五娘把名單交給你的，我去教坊司，包括後來我讓陸大有故意為難你，都是為了考驗你。”
“為什麼考驗我？考驗我什麼？”
其實蘇小婉問出這句話時，心裏就隱隱約約有了答案。
張柬之道：“我是想看一看你的真實想法，想考驗你在重壓之下的反應。”
果然不錯，他其實就是想知道我是向著天後，還是向著名單上的人。
他還想知道我會不會去告密。
我相信他當時已經對我進行了全方位的監視。
如果我有告密的跡象，他們馬上就會做出措施。
也許會抓了我，也許會殺了我。
總之，一定會讓我永遠消失，永遠開不了口。
蘇小婉想起來就有點後怕，幸虧我從來就沒想著去告密。
“那你驗證的結果呢？”蘇小婉問。
“你通過了？”
“我通過了？通過了什麼？”
“你通過了我的考驗，可以成為名單上的一員。”
“嗬”蘇小婉一聲冷笑，“你怎麼知道我想成為名單上的一員？”
張柬之眼裏閃過淩厲的光芒，“你不想嗎？”
蘇小婉也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天後麵前她尚且不怵，何況張柬之隻是一個監察禦史。
“我不想。”
她直視著張柬之的目光，語氣平靜，絲毫不見慌張。
“蘇姑娘……”五娘可能想勸她，也可能想質問她。
但可能又不知道該怎麼說，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張柬之的目光由堅定變得疑惑，他沉默半晌，又由疑惑變成失望。
他可能想不通，天後殺了蘇小婉的父親，抄了她全家，蘇牧也因此而死。
為什麼蘇小婉不想加入他們。
按理說，蘇小婉應該最迫切希望有人能聯合起來，推翻天後。
這樣才符合他的真實想法呀！
所以他想不通，他隻能對蘇小婉失望。
也許畢竟，她隻是一個女人，沒這麼大的理想。
也沒有家國情懷，她隻是想好好活活。
但張柬之還是很失望，“好吧，我看錯你了。”
蘇小婉反問：“你認為我應該怎麼做？”
“加入我們，往大了說，替李家奪回江山。往小了說，為你蘇家報仇。”
“加入你們就夠了嗎？”
“那是自然。”
“你們當年有越王出頭，聯係那麼多人，成功了嗎？”
張柬之沉默。
“越王兵敗被殺，你們有一個人出來繼承他的未完之事嗎？”
張柬之再次沉默。
“這一年多了，除了天後的威望更高之外，你們做了什麼能讓天後退位的事嗎？”
張柬之還是沉默。
“你們什麼都做不了，加入你們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