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3 / 3)

“到處都是黑煙啊火啊之類的,天地差不多連在一起,土是青土,然後重要的是天上有一片湖,啊對了,還有一個樓,隻是沒看清楚。”她簡略的形容了一下,向下一瞥,卻發現對方雙眼微微睜大,臉上浮現出驚疑之色,明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你怎麼知道,她確實沒想到能從黎皎這得到反應,對方過了會才點點頭,岑竹猜測是因為知道臉上的表情被自己全看到就算搖頭否認也沒用。

“那是哪?”

“我,這個,我真的不知道,我隻是見過你,你說的那個地方。”

對方說話時始終低頭盯著地麵,生怕與旁邊的人視線接觸,岑竹聽她說完疑惑更多。

“見過是什麼意思,別人帶你去的?”

“不是,就是夢裏,夢裏看到的。”

夢裏看到的,和自己一樣,一瞬間岑竹想到了很多種可能,再加上自己無法讓血線控製對方... ...

“你知道怎麼去嗎?”

“師父好像快找到路了,但,具體的,我... ...”

“你師父去那做什麼?”怎麼又說到那人了,他怎麼這麼陰魂不散?連你做夢看到的他都得去看看?現在是好似有了點線索但仔細一看也就走出去半步,對方的師父必然知道不少,可就是看的嚴實,一點不肯透露給黎皎本人,岑竹覺得還是得直接去一趟玄乙門。

“不知道,師父沒告訴”

“行了,你師父跟你說過什麼,隻要不是廢話都跟我盡量複述。”拿出地圖,又要改換目的地,真是麻煩,明明最討厭麻煩的事,但麻煩就是不斷,一個不注意,有人的氣息已經靠近,懶得再避開直接一抬手讓鏡瞳帶著季菀芊去解決了對方,多死些個弟子說不定還能讓玄乙門多熱鬧點呢。

不要和別人談論自身的特殊之處、不要告訴別人與自己認識、不要主動來找自己、那地方不是想進就能隨時進的、遠離血氣與殺伐之地、遇到不可避免的任可以重傷但絕不可取人或妖邪的性命、如果想起以前的什麼就先寫下來或畫下來... ...

大多都是些叮囑,而且都是針對黎皎的個人安全,雖說岑竹並不認為真的是為了她的安全,大概是為了讓黎皎無法信任其他人,也無法真的融入任何關係或者團體,還怪頂用的目前看來,其中有一些倒是確實對岑竹還說有些意思,對方絕對是和自己一樣在找去那地方的方法沒錯,隻不過這人沒法自己看到這混沌世界,隻能通過黎皎,所以才會讓對方經常寫或者畫下來腦子裏的東西。

但想起以前的什麼。

“你記憶不全?”

“對,我十一歲以前的記憶,都沒有... ...”

但隨著年齡增長,有時候會有一些模糊的畫麵在眼前一閃而過,不屬於十一歲以後,但那些畫麵往往沒有前因後果,並不能真的連起來讓她回憶起自己家在何方或者父母是何許人氏。

“那你怎麼認識你師父的?”

“就,我隻記得,好像是什麼節日,很熱鬧到處都是燈和人,我在人群裏擠來擠去,有人問誰家孩子,後麵,後麵,沒人來,到了快天明,我師父來了,就領著我走了。”

朱紅色的輕紗懸在頭上,燈籠上寫著兩行字,她想看清上麵寫了什麼,就踮著腳去夠,結果重心不穩被人潮帶的一下連那燈籠邊緣都看不到,不過很快,另一個燈籠出現在頭頂,於是她又去伸長脖子看。

“這誰家小娃,一會擠跌嘍!”

“你爹娘嘞?”

爹娘?周圍人七嘴八舌的說著,她聽不明白。

“喂,誰家娃丟嘍不曉得?!”突然一雙手把她舉過頭頂,空氣都變得清新,晚風吹在臉上,朱紅紗就在臉邊,她伸手抓住,這才發現手心裏濕漉漉的,便將那和輕紗差不多一個顏色的液體揩了上去。

熱鬧一直持續了很久,但再久人們也要回家,人潮散去的時候,一個頭上插著根樹枝的男人蹲到了她的麵前。

那根樹枝上還長著兩個嫩葉,被當簪子插在男人的發髻中,很奇特。

“可算找到了。”他笑了笑,頭上的簪子跟著顫了顫,坐在對麵的女孩不說話,像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算來算去,還不是讓我算到。”

“走吧,回家啦,先在山下住上兩年,玄乙門可不要你這麼點的小孩啊。”

伸手拽起小孩,男人在兩人停留過的地方手掌一翻落下一張符籙,落地之前那黃紙便化為灰燼。

抬眼時,他瞥見那孩童的掌心中還未擦淨的痕跡,隻是笑了笑。

“本是邪祟物,除去何來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