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給個大方向吧,邊走邊看,這精細的,都趕上繪製地圖了。”不遠處的岑竹突然出聲讓黎皎回神趕緊收起了地圖,“好,好,不好意思,忘了... ...”
“那倆人有問題?”鏡瞳看著岑竹一如往常的表情扒著對方的肩膀問了句,得到了對方肯定的回答。
“快到狸奴,再看殺不殺。”
真是麻煩,一共四個人,說話還要掐噤聲咒,岑竹跟鏡瞳撇了撇嘴,回頭朝那兩人揮了揮手,示意走快點。
說還是不說?
黎皎用餘光注意著斜後方的季菀芊,對方現在跟岑竹並排走在一起,她們現在的行進速度其實不慢,主要是因為岑竹每次都能提前很久察覺到哪個方向有人的氣息,季菀芊似乎相當崇拜強者,不過修行中人有哪個不崇拜強者的?她好像很會把握說話的那個度,並不會奉承的討人厭。
如果自己現在說出來,會不會不太好?
而且,怎麼說,對方一直在岑竹旁邊,自己根本沒時間也沒機會說啊,何況,說什麼,黎皎其實有些懷疑自己看到的那點東西到底值不值得說,她就是這麼個容易糾結的性子。
再,再說,季菀芊也算自己半個同門吧,說是半個是因為自己已經不算是玄乙門弟子了。
聽著後麵的談笑聲,正在頭腦裏自己和自己打架,沒一會卻看到那季菀芊走到了鏡瞳的旁邊,緊接著,身旁落下一片陰影。
“想說什麼就說唄。”岑竹當然沒忘以防萬一噤聲咒加符籙,這都成了她的肌肉記憶了,對方大概是因為那季菀芊一直不肯走開在那猶猶豫豫,既然如此自己過來不就好了。
原來對方早就注意到了,不,其實她也有想讓對方注意到自己小動作的心思,黎皎低著頭又悄悄看了眼季菀芊,對方一定是被岑竹用了法術之類的,這也是提前準備好的嗎?
“昨天夜裏,看到那個誰,她好像有點不對勁,就這點事... ...”其實她覺得自己不是想吞吞吐吐半天說出這麼句話,但不知道為什麼事到臨頭她又說不出別的了。
“啊,你說她啊,她不一直都不大對勁嗎,沒事,咱們該怎麼走怎麼走就行,怎麼,她昨天想動手?”岑竹像是早猜到黎皎說不出個所以然,也就像無所謂的閑聊一樣往下扯。
“沒,這,這倒是沒有,她應該不敢吧……”
畢竟摸不清你到底是在棺材裏幹嘛,萬一一動手你翻身從棺材裏就跳出來怎麼辦,她必然是打不過你,黎皎用力眨了眨眼,她這兩天總覺得眼睛刺痛的頻率很高。
“你眼睛是不是有什麼毛病,我那好像還有藥。”
“啊不,我。”
無數痛苦掙紮的冤魂像是被粘合在一起,幾乎看不到對方的身影,其中一張慘白的麵孔差點貼到自己臉上,但又是一眨眼,什麼都沒了。
“什麼,反正我也用不著,沒事。”岑竹以為對方不好意思,隨便抓出幾瓶扔給有點犯愣的小姑娘。
“你看到的都是真的,記住,別告訴別人,會招來殺身之禍,孩子,唉,都是命啊,有時候看得到並不一定比看不到好。”
師父還在的時候,當時她還沒進玄乙門,記得對方摸著她的頭頂眼中盡是憐憫與關愛,像是她看到的路邊那些孩子的家人,那時她也能看到些奇怪的東西,就像現在。
“等師父弄明白到底是什麼讓你變成這樣,你就能變的和你的師姐師妹們一樣了,很快了,相信師父,很快了……”
“對了,之前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很可能是人和什麼東西的混血?”肩膀突然被撞了一下,她聽對方說完依舊搖頭,她從沒和師傅以外的人表現出過自己這些事情,自然也就沒人猜測。
“我們猜著你有可能是混血的半人,目前看來也還算對的上症狀,你師傅沒跟你說過這個可能性?”這應該不算很難查吧,岑竹想著也就是這黎皎傻的可憐,說個信也就真的單等著自己師父去研究,自己也不去找書看。
“不知道,可能比較複雜?師父他既然研究那麼久都沒研究明白... ...”
對啊,現在問題就在於你師傅研究那麼久到底在研究什麼,莫非不是單純的混血,還有什麼說法?岑竹其實很想去那玄乙門直接找她師父死前留下的東西看看,莫不是這人發現了什麼非同尋常的門道。
“對了,你們突然說要去狸奴,是不是遇到什麼事,那個,不方便就。”
“啊,去打聽點事,我想去個地方,但不知道怎麼去,誒對了,正好你是南疆人,說不定你們南疆會聽說點不一樣的。”對方說到這,岑竹想起反正也沒事,可以向對方也打聽一下,雖說黎皎看上去不太像能知道的樣子,不過多問一嘴又不打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