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麟見狀笑得眯起了眼,拿起桌上最後一個圓滾滾的葡萄,心中終於舒坦了。

青元城城外,數裏遠的長亭處,風卷長草,如大浪翻滾連綿不絕,天色黯淡,微涼的風拂過,青元城城主及其身後一大隊府中的侍從的臉色都不是十分好,想必是因為即將的分離。

走之前,衛麟試圖做最後一搏,別別扭扭地表示是否能免除葉定榕的欠款,卻被無情的城主大人堅決地否決了,他道:“你難道不知道我的規矩嗎?隻要是欠了青元城的東西,必須要還的,沒有人能例外。”頓了頓,他瞥了葉定榕一眼,道,“莫非你是希望她成為青元城的一份子?”

衛麟一怔,不由張大嘴巴,幾乎能塞下一個雞蛋,是個匪夷所思還帶著點驚恐的表情……

衛麒攤手道:“既然如此,她便別想免去欠款了。”

衛麟不敢說話了……

葉定榕身上沒有一分錢的事,衛麒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更知道葉定榕是通過什麼法子去賺錢。對此,他表示十分讚成,要知道,自從葉定榕為了賺錢到處接任務之後,青元城及其附近的治安都好了許多。

衛麒的白衫飄然,他向來是拿著折扇的手上此時卻是拿著個包袱。

衛城主鐵青著張俊臉,帶著長約半裏的衛府人馬,送了慕懷玉和衛麟兩人許久,始終不願放行。

他漠然道:“你們真的不再這裏多住幾日了?”

慕懷玉笑道:“不了,我們要早些趕回流雲宗。”

衛麒瞥了一眼慕懷玉,不再多做寒暄了,卻是對著衛麟極仔細地說了許久,來來去去便是那幾句半冷淡半是擔心的話,衛麟卻也是聽得認真。

而他肩上的那隻小白貂則是隨著衛麟不時的點頭而指手畫腳的,爪子有兩次險險從衛麟的耳旁劃過。

城主大人最是見不得弟弟有危險,冷冷地打量這隻白貂片刻,又繼續道:“這白貂身上有毒,不過毛皮倒是不錯,還不如把它剝了皮做件衣服,想必是十分保暖的。”

衛麟:“……”

小黑:“吱吱吱!”它怒目而視,這隻白貂很是機敏,知道這位城主大人十分的小心眼,因此受了生命要挾也不敢反抗,隻敢罵回去——雖然別人聽不懂,即使它很想上去在衛麒那白皙如玉的俊臉上狠狠的撓一把。

這廂城主大人用一雙眼角微挑的丹鳳眼冷冷地瞪視小黑,另一頭的慕懷玉則是不斷從懷裏掏東西給他徒弟。

葉定榕哭笑不得地接著慕懷玉的所謂捆仙之繩,破天雷,以及諸如此類的法寶,據說……很值錢。

沒辦法,慕懷玉心中也有許多不足為外人道也的幸酸啊,他在外行走多年,從來沒有將銀錢放在心上,便是偶然掙了些銀子亦是毫不吝嗇的花了出去,根本就存不住,現如今碰上這種事,也是沒有辦法了。唯有先回去流雲宗,將葉定榕已經安然無恙的事告知眾人,好讓他們放心,再另作打算了。

送君千裏終有一別,這位城主大人終於舍得鬆開自己小弟了,將手中的包袱遞過去,目送二人遠去。

衛麟一邊走一邊揮手,道:“我走了,你們回去吧。”肩上的白貂亦是一同作揮手狀……

這時正值晌午,天色卻是黯淡,灰白的天際延伸地漸遠,細看之下漸漸顯現出或深或淺的暗影,是層層陰雲鋪墊,緩緩壓下來,天空幾乎陰沉地快滴下水來。

風聲漸漸大了,山雨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