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去哪？”
“江南水榭。”
“住這麼高檔小區一個月隻要五百？”
“一間房。”
“還能這樣住？遇到壞人怎麼辦？”
“你隻要不讓楊念久住進來我就是安全的。”
車子駛出了地下車庫，平穩的行駛在路上，今天逛街並沒有開那輛過於正式的A8L，而是開了輛零百僅需4.0S的911。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薑年這麼說，陳夢突然就一腳地板油。這台性能猛獸發出了怒吼，將薑年狠狠的摁在了座位上。
“慢點慢點！刹車！姐！刹車！”薑年緊緊靠著桌背，一動也不敢動。他感覺心髒都要被這速度甩出來了。
“你也會怕？”陳夢鬆開了油門，饒有興致的看著驚魂未定的薑年。
“不怕那不成傻子了麼。”薑年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丟人的。
“你提出的項目，都已經三個月了，一點進展也沒有，要是真因為你的這個提議，讓公司在費錢費力費時，還做成賠本買賣，那你可能真得上法庭了。”
“那是你們人不行，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是提議者啊。再說，你都答應爸了，現在又遲遲不上崗。”
“現在誰上都沒用，我們要呈現的是對比，不是白白的去治理。什麼時間最容易看出汙染？”
陳夢搖了搖頭，看向薑年。
“你小時候不是在鄉下長大的嗎？”
“和這有什麼關係？”
“你不知道沒有汙染的土地，春天是有嫩芽長出來的麼？”
“所以你在等春天？”
“廢話，冬天一片光禿禿的，誰看得出來汙染沒汙染，雪一下，一片白，加上工廠一放假，你治理的再好。來年還是會有反彈，人們會覺得，你放鬆了，治理的越來越差了。畢竟人就一張嘴，嘴巴一張一閉，一句謠言就出來了。”
說話間，江南水榭很快便到了，陳夢將車停進地下車庫後，轉頭看著開門離去的薑年：“不請我上去坐坐？”
“家裏就一張床，你要是自己帶了凳子我不介意。”薑年下了車，自顧自的上樓去了。
剛準備上電梯，陳夢突然在身後開口：“薑年！”
薑年轉過身來，疑惑的看著陳夢。
“爸說，讓你今年過年陪他下下棋。”
“再說吧。”
2
“我看看！”高欣抓著薑年說道。
“看什麼啊？”
“看看你臉有事沒有啊。你說你手剛好，臉不能讓人打了吧？這麼紅？”
“玩你的去，小屁孩。”
“哇，我今天那麼幫你，你居然還說我！行啊薑年，你有本事！”
“你哪幫我了？”
“我都裝作和你不認識了，還幫你點了那個眼鏡男，這還不叫幫你啊。不然就憑你個榆木腦袋，能鬥得過人家西裝革履的成功人士？”高欣理直氣壯的說道。
薑年一個頭兩個大，這都哪跟哪啊。沒有繼續理憤憤不平的高欣，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因為放假，沒有人願意一個人待在一個房間裏過年，所以一時間，合租的室友們紛紛都回了家。隻剩下今天心血來潮過來的高欣和一直住在此地的薑年。
躺在床上，薑年看著潔白的天花板，有些失神。
他的心境在這閑來的時間中再次發生了轉變，他變得害怕，害怕回憶起這十年間的事情，他害怕他無法接受那個低聲下氣的自己，害怕一個滿身少年氣的男孩，一夜之間變成一個老氣橫秋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