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那我先告退了。”
小鈺怯生生地告退,走的時候還一步三回頭,顯然是後悔剛才說的話了。
晁朔也很是意外。
這裏他單人住的小院,牧錦書很少過來,更別說是晚上了。
晁朔下意識地問道:“這麼晚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兒,就是想問問你,你這裏還缺不缺什麼?”
堂堂牧家家主,大晚上跑過來就是為了這個?
晁朔自然是不信的,但還是順著她的話回道:“什麼都不缺,小鈺安排的很周到。”
“不缺就好,”牧錦書明顯有些局促,“不請我坐坐嗎?”
晁朔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打量牧錦書。
身材纖細勻稱,麵容端莊秀麗,眼眸宛如秋水,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難以掩飾的優雅氣質。
兩人就這麼幹坐在涼亭內,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為了打破這尷尬的局麵,晁朔脫口而出,“都老夫老妻了,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
話剛一出口,晁朔立馬就後悔了。
他性格灑脫,平常就喜歡和朋友開點小玩笑,放在現代社會的確沒什麼關係。
但他現在身處在思想保守的古代,和牧錦書的夫妻關係又是一紙協議,他這話難免讓人產生誤解。
果不其然。
牧錦書的臉瞬間紅到了耳根處,慌忙低下頭不敢在看晁朔一眼。
原來她還有這麼嬌羞的一麵。
晁朔一時間不禁有些看呆了。
他尷尬地撓了撓頭,連忙解釋道:“我就是開個玩笑,你別介意...”
沉默。
尷尬。
不知過了多久,牧錦書才抬起頭來。
臉上的羞紅已經褪去,又恢複成了那個沉著冷靜的牧家家主。
她眼神堅定,仿佛下了很大決心,認真說道:“晁朔,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當初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淪落成贅婿。”
贅婿挺好的啊。
晁朔有些懵,不知道牧錦書到底想說什麼。
“我這次來是希望你能再留一年,隻要給我一年時間,我就能完全掌控牧家。”
“我知道這個要求很過分,但作為彌補,我會把雲安的一半產業都送給你。”
晁朔這才反應過來。
當初,牧錦書的爺爺強行逼迫晁朔‘嫁’入牧家,牧錦書雖然不同意,但為了牧家,為了妹妹和弟弟,她不得不答應了這門婚事。
出於對晁朔的愧疚,牧錦書便與晁朔定下了一個約定,答應三年後恢複他的自由之身。
如今三年之期已到,但牧家內部關係錯綜複雜,牧錦書還未徹底站穩腳跟,有不少人都對她這個家主之位虎視眈眈。
牧成材又尚且年幼,還當不起家主之位。
如果這個時候牧錦書與晁朔和離,等於就失去了婚約這塊擋箭牌,牧家那些人恐怕第二天就會把牧錦書嫁出去。
如此一來,牧家將在無他們三姐弟容身之處。
晁朔擺擺手,“不過分,完全不過分。”
“隻是一年真的夠嗎?我看那幾個老家夥都挺難纏的,要不要再多加幾年?”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份這麼好的工作,沒想到老板竟然要裁員。
晁朔對賠償不感興趣,他現在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
牧錦書自嘲一笑,“晁朔,你又何必挖苦我。”
“我也知道這個要求很過分,既然你不願意,那就按照以前的約定,明天我就宣布與你和離。”
牧錦書站起身來,落寞的神情中帶著失望,還有一絲不舍,緩緩對晁朔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