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朔心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剛寫的字,墨跡還未幹透,很容易就能聞出來。
少年的這個動作,明顯就是故意做給自己看的。
但晁朔也不慌,他寫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這一點,所以提前就已經想好了對策。
彎腰站在少年身旁的於景卻明不明所以,一臉諂媚地問道:“公子,這哪裏好了?”
“字好,人更好!”
少年把玩著手中的扇子,站起身來指著晁朔說道:“你很有意思,下次有機會一起喝酒。”
也不等晁朔回答,一揮袖子,瀟灑轉身向廳外走去。
“公子,我們就這麼走了嗎?”
“扇子都已經拿到了,還留下來做什麼?”少年頭也不回,隨即好像想起了什麼,又補了一句,“哦,對了,記得把字據還給人家。”
這個少年到底是什麼來頭?
明明已經看出了扇子是假的,為什麼沒有戳穿。
晁朔狐疑地看著少年的背影,總感覺這少年今天來牧府別有目的。
“啊?...這...”
於景明顯然有些不甘心,還想說些什麼,但最終一咬牙還是拿出了字據,“這次算你們走運。”
“慢著!”
“難道你想這樣走出去?”
於景明剛剛侮辱牧錦書的事情,晁朔可是記得一清二楚。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晁朔不是君子,也忍不了十年,既然有仇當場就要報。
於景明腳下一頓,“你還想怎麼樣?”
“於公子,你好像忘了我們之間賭約,要不要孫某提醒你一下?”
爬出去!
如果今天拿不出扇子,晁朔相信於景明肯定不會放過自己。
既然梁子已經結下了,索性就徹底撕破臉。
於景明臉上尷尬之色一閃而過,凶狠說道:“晁朔,我勸你不要太過分。”
“賭注是你自己提的,何來過分一說?”
今天和於景明一起來的人可不少,如果就這麼爬出去,於景明今後肯定會在雲安縣抬不起頭。
但是不爬,晁朔明顯不會放他離開。
於此同時那位少年也停了下來,於景明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公子,他們牧家簡直欺人太甚...”
晁朔知道這位少年的身份不簡單,他之所以讓於景明爬出去,不光是為了報複,同時也是想試探一下他。
少年淡淡地瞥了一眼於景明,然後將目光落在了晁朔身上,好似在思考著什麼。
片刻後,少年才開口說道:“大丈夫言出必行,敢作敢當,我想這點不用我來教你吧。”
少年說完便不再停留,直接離開了牧府。
難道他們不是一夥的?
晁朔這下更加猜不透少年的身份了。
於景明臉色如同吃了蒼蠅一般難看,但他又不敢違背少年的話,隻能惡狠狠地說道:“晁朔,這個仇我記下了,日後必定加倍奉還。”
在眾人唏噓地目光下,於景明緩緩趴了下去。
於景明爬的很慢,因為羞辱臉而色漲紅,眼角餘光總是有意無意的掃向晁朔,眼神裏充滿了怨恨與惡毒。
晁朔不以為意,反正已經撕破了臉,也沒指望著以後還能和解。
牧成材此刻卻跳了出來,拍著手興奮地說道:“剛剛還是我像一條狗,我看你比我更像。”
於景明怒目圓瞪,牙關緊咬,沒有開口反駁,加快了爬行速度。
牧成材得理不饒人,繼續跟在身後拍手叫好。
於景明剛爬出前廳,就立馬站了起來,狼狽不堪地向外跑去,臨走前還不忘留下狠話,“今日之仇,我於某不報誓不為人。”
牧成材和牧家眾人一陣歡呼雀躍。
可晁朔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他現在可以肯定,那位神秘少年是另有目的。
隻是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
難道真的是衝著自己來的?
“跪下!”
突如其來地一聲怒喝,打斷了晁朔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