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嬸納悶的一直看著她們倆人,眼神裏充滿了好奇。

“我說沈翠花,你就別整天想著別人家的事兒了,先管好自己家的事兒吧。”

另一個大媽捂著嘴笑,還要扯著自己身邊的人一起笑。

一個村裏,難免會有人彼此看不過去,沈翠花和劉蘭花就是死對頭。

平日裏倆人無論在哪裏遇見,都會掐一架,村裏人已經見怪不怪,都懶得管她們,隻是兩人太過分的時候會勸一勸。

“我家啥事兒,我家啥事兒?怎麼哪都有你呢?真是狗拿耗子。”

說到這兒,沈翠花就有些急了,翻了個白眼,就匆匆朝家裏走去。

這臭婆娘每次都會拿自家兒媳婦兩年未有身孕說嘴,偏偏她就這麼一件事沒有底氣,真是氣死個人。

看到沈翠花灰溜溜地跑了,劉蘭花得意的笑了笑,也不再揪著這件事,而是換了個話題。

大家聚在村口是為了高興的,可不能壞了興致。

夏梅和秦杏花一路小跑來到村尾的青磚瓦房前,整個村子就他家和村長家這麼氣派。

如果此時沈清如睜開眼睛就會發現,這個房子就是剛才在夢裏見過的那個。

倆人都喘著粗氣站在門口,尤其是秦杏花更是滿頭大汗。

平日裏下地幹活都沒使過這麼大的勁兒,可把她累壞了。

“大嫂,你把門關上。”

秦杏花拖著板車進了院子,便興衝衝地直奔婆婆溫如秀的房間。

“娘,娘,你看我帶啥回來了!”

秦杏花動作利落的推開房門,很不巧公公宋光棟和婆婆在屋裏說悄悄話,公公還坐在床邊給婆婆扇扇子。

她一進屋,三人的表情都僵在臉上,氣氛有些尷尬。

宋光棟見秦杏花的眼睛一直往扇子上瞥,手上一鬆便把扇子丟在床上。

“啊,爹也在呢,哈哈~”

秦杏花打著哈哈,一身的不自在,不知道是該出去還是應該繼續說。

“老二家的,你也太沒規矩了,進屋咋又不敲門?”

溫如秀靠在床頭,麵色有點蒼白,眼神裏透著一股子哀傷,但還是蓋不住當家婆婆的氣勢。

“娘~我這不是有急事嗎?”

秦杏花站在門口討好地笑了笑。

“啥急事兒啊?說給老娘聽聽。”

自從聽到了季白陣亡的消息,溫如秀就蔫蔫的,對啥都提不起興趣。

“您之前不是一直遺憾自己沒給三弟娶個媳婦兒嗎,我剛才給三弟帶回來一個,長得可俊了,配得上三弟。”

“啥?”

聽到這話,宋光棟夫妻倆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再說一遍,你給你三弟帶回來一個啥?”

“媳婦兒啊,就在門外呢。”

秦杏花興奮地指著門外的板車。

媳婦兒?

溫如秀和丈夫對視一眼,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後,便有些急切地想要下床。

但奈何身體還沒有恢複好,力氣不夠。

“老頭子,扶我一把。”

宋光棟剛把手搭上,秦杏花也湊過來扶著另一邊。

“娘,您別激動,我知道您高興,我扶您去。”

溫如秀站起身一巴掌拍在秦杏花的頭上,“老娘高興個啥,你三弟都沒了,那把人家姑娘弄回來不是禍害人嗎?趕緊把人家送回去!”

她平日裏下地幹活力氣特別大,雖然如今病了,但這一巴掌是蓄了力的,打得秦杏花一個趔趄,直接把她打蒙了。

她捂著頭有些委屈,“娘,你打我幹啥?”

“你說幹啥,你這是造孽,這是耽誤人家姑娘的終身幸福,你難道要讓她嫁進來守寡嗎?”

溫如秀瞪著眼睛推離開秦杏花,氣衝衝的走到門外,就見院子中間停了一輛板車,上麵蓋著一塊白布,夏梅就站在旁邊。

“老大家的,這事兒你也參與了?人家姑娘呢?還不快把人家好好的送回去再賠禮道歉!”

夏梅見婆婆如此生氣,也不敢大聲說話,隻是指了指板車,小聲地反駁:“娘,送不回去了,人就在這兒呢,是死的。”

“啥?死……死了?人家不答應,你們就把人家打死了?真是作孽呦,老三是有後的,你們那麼著急給他娶媳婦兒幹啥呀?還把人害死了,吃了官司你們的娃咋辦?讀書的老四咋辦?”

溫如秀有些腿軟,手顫巍巍地抬起來指著板車上的白布,他們家攤上人命了?

“不不不……不是,娘,是……是……”

見婆婆誤會了,夏梅想解釋清楚,卻因為緊張更加磕磕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