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孫頭領。”李元魁走到主位,高舉酒碗,朗聲道,“各位弟兄們,今天我又多了兩個好兄弟,一位是梅用梅公子,另一位是阮思陳阮道長。今晚我們三兄弟做東,請弟兄們吃飯,弟兄們要吃好,喝好,玩好!”
說罷,李元魁酒碗對嘴,仰起脖子,一飲而盡。眾人歡呼,酒碗撞擊聲、倒酒聲、劃拳聲不絕於耳。瞿煥新喝盡碗中酒,咂吧了下嘴,口中有粉末。他想這一定是明代釀酒技術差,有殘渣,不以為意。
趙大抓起酒壇,給瞿煥新倒酒,說:“今日梅兄弟的劍法著實令趙某佩服,以後趙某還請梅兄弟多多指教。來,梅兄弟,咱倆幹一碗!”
阮思陳說:“趙頭領,這我得勸勸你了。喝酒前得先吃菜,對胃好。”
孫東峰抄起另一個酒壇,一邊倒酒一邊說:“先滿上,先滿上……”
藍道行夾了塊肉,放到李元魁碗裏,說:“先吃菜,酒慢慢喝。這豬是現殺的,肉特別新鮮。”
李元魁笑嗬嗬道:“藍道長,別客氣。大夥一塊吃,一塊吃!”
眾人吃了起來。
藍道行問:“三位,下午去哪了?”
“我和梅公子切磋武藝。他的劍法果然精妙。”
藍道行笑道:“那挺好。我記得他說有一個天下無敵的絕招,昨天說要保密,今天教你了嗎?”
瞿煥新聞言,暗自一驚。昨夜說的絕招,是腳底抹油,溜之大吉。藍道行沒理由記不住。瞿煥新看了眼阮思陳。
阮思陳哂笑道:“師兄,那絕招是能隨便教的嗎?我爹的絕招,你不是也得趁他結婚喝醉了,才問得出來嗎?”
“當年你爹傳我的解乩四藝,我是受益匪淺,可惜自從南京東山觀一別,便被紅塵俗事所累,再也沒見過他老人家。來,思陳,吃肉。”藍道士也夾了塊肉,放在阮思陳碗裏。
阮思陳樂嗬嗬地夾起肉,放進嘴裏,對瞿煥新眨了下眼。
解乩四藝,東山,紅塵……東山摘李遁入塵!
瞿煥新明白了,今晚孫東峰和趙大要摘李元魁的腦袋!再看一眼這聚義廳,大幾十號人,擺的原來是鴻門宴!
瞿煥新給李元魁使了個眼色。
李元魁摸了摸絡腮胡,說:“孫頭領,你說山寨現在這麼多兄弟,後麵肯定還有人來投奔,要多大的營生,才能養活這麼多人?”
“寨裏的情況我不清楚,還是得寨主你來拿主意。”
“我想啊?”李元魁歪嘴笑道,“我倒是有個營生。二位頭領願不願意隨我去趟茅草屋?”
孫頭領端起酒碗,抿了一口,道:“正吃著呢,先吃,先喝酒!”
“這單營生可不一般,是今天下午阮兄弟請神請來的!阮兄弟會請神扶乩,下午我問神仙山寨的營生。神仙說有一筆橫財,堪比水滸裏的生辰綱。神仙在茅草屋前留了首乩語,我看不懂。孫頭領,你管做線,說不定能看懂,就隨我去看看吧!”說罷,李元魁拉著孫東峰的胳膊,起身要走。
孫東峰一個不備,把酒撒了,皺眉道:“非要現在去嗎?”
阮思陳笑道:“這事怪我沒想周全。乩語寫在地上,今晚風大,現在不去看,怕字會被風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