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煥新壞笑道：“腦海綿體綜合征，就是腦子像海綿，能吸水。這病的起因是吃了別人的腦子。別人的腦子被同類吃了，有怨氣，怨氣凝結，就會生出無數看不見的小蟲。這種小蟲專門往腦袋裏鑽，啃腦仁吃，生出新的小小蟲。過段時間，小蟲們就在腦袋瓜裏蛀出無數個小洞，腦子就會像海綿，能吸水。腦子裏水多了，人就變得又瘋又牛，俗稱瘋牛病。”
趙大瞪圓眼睛，沒了笑意。
“噗嗤！”阮思陳笑出了聲，說，“這病我在書上見過，屬於腦殘，無藥醫。趙頭領還是少吃這道菜為好。”
瞿煥新暗笑。古時候哪有瘋牛病的知識。這阮思陳分明是在揶揄趙大。
趙大垮下臉，怒目圓睜，腮幫鼓起，腦門發亮，一副蛤蟆精模樣。
李元魁笑道：“趙頭領有藥酒護體，哪那麼容易得病。阮兄弟既然通醫理，改天幫寨子裏的弟兄們都把把脈，有病治病，無病防身，豈不妙哉？”
藍道行附和：“思陳的醫術比我高。如此甚妙！”
幾人插科打諢，把菜吃光，把酒喝幹，宴席散場，剩下李元魁、藍道行、阮思陳和瞿煥新四人。
李元魁問藍道行：“藍道長，結拜的祭禮準備得怎樣了？”
“就等明日吉時行禮了。”
“好。藍道長，還有一事要拜托你。我聽阮道長說，梅公子有個隱疾，需要你來治。”
“哦，此事怎講？”
李元魁和阮思陳看著瞿煥新。瞿煥新說：“陳和甫老先生曾替我請神扶乩，留下一首七言絕句。我們不解其意。思陳說藍道長善解乩語，就帶我來請教。”
“陳師叔解乩了嗎？”
“陳老先生還沒來得及解乩，就吐血而亡，跟神仙去了。”
藍道行張大嘴，麵露詫異。阮思陳把紫霞洞請神之事說了一通。
藍道行捋了捋胡子，說：“陳師叔有大造化。我們去我房中，梅公子把乩語寫下。我們一塊參詳。”
四人移步至一間茅草屋內。藍道行擺好筆墨紙硯。瞿煥新提筆默寫乩語。
當歸清熱書陳舊，瞿麥調血人煥新。月升湖映俠舞劍，曉至梅開仙彈琴。
藍道行看著詩，皺眉道：“梅公子確定是這麼寫的？”
“我背得滾瓜爛熟。”
藍道行沉吟道：“這詩怪，和藥理不符。”
“哦？怎麼不符？”
“思陳，你比我懂藥，你來說。”
阮思陳說：“調血的是當歸，清熱的是瞿麥。你是不是記反了？”
“我就隻懂瞿麥調血人煥新這句，絕對錯不了。”
阮思陳凝眉：“那就不是按藥理來的。瞿麥調血人煥新……這句我也懂了。那前一句當歸，是不是說歸去之法？”
藍道行問：“那清熱又是怎麼解？”
“清熱……”阮思陳看著瞿煥新，說，“要不你脫掉衣服，去外麵跑出汗，再吹個冷風，發個燒？”
瞿煥新直搖頭：“先發燒再退熱。虧你想得出來。”
藍道行也搖頭：“乩語之意，總是千頭萬緒，不到其時，難得其解。就算到了時候，也隻有扶乩的正主，才能明白其中的關竅。”
“你的意思是解不了？”
“隻能存之於心，耐心等待。時候到了，自然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