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明朝世道不太平。正所謂安全第一,瞿煥新有空就研習龍流劍經。正所謂人多力量大,他練劍時總會叫上阮思陳和馬淩霜。

馬淩霜不愧是學戲的,照著劍譜擺姿勢,真是有板有眼。她把招式連起來演練,更是行雲流水,好似劍仙下凡。瞿煥新拍手叫好,和她拿木棍對打。她擺好架勢,屏住呼吸,嘟起小嘴,瞪圓眼,一副要拚命的模樣。瞿煥新以棍做劍,向她突刺。他“啊”地一聲尖叫,丟下木棍,躲得老遠,一臉無辜。瞿煥新捂著額頭,說:“演得真好, 下次別演了。”

阮思陳就不一樣了。馬淩霜好歹還有個架勢,阮思陳則是亂砍一氣,全然沒有章法,隻得一個“莽”字,看得瞿煥新兩眼發直。瞿煥新就讓馬淩霜教阮思陳架勢。阮思陳跟著馬淩霜,拿著木棍學,手不是手,腳不是腳,一下抽到小腿,又一下打到左手,再一下命中膝蓋……瞿煥新慶幸道:“還好你拿的是棍子。要是拿劍,早晚得自己削成人彘。”

眼見這對活寶指望不上,瞿煥新萌生了叫馬純上學劍的念頭。馬純上一米八幾的身高、深黑的麵皮和花白的胡子,倒真有一代宗師的氣度,可惜他年紀太大,老腰受不住。

眼前這一高一矮的架勢,讓瞿煥新想起了阮思陳和馬淩霜,隻能嚇唬外行。瞿煥新見過衝田、俞大猷和蕭昊軒的真功夫,又曾和總旗對陣,加之自己這段時間努力學劍,正愁沒人練手。這兩個菜雞送上來,正好當活靶。

高個仰著下巴,齜牙道:“打、打、打劫呢。你、你、你笑、笑什麼?”

瞿煥新拔出龍行劍,亮出起手式,微笑道:“我笑你們倆打劫水平差,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阮思陳自覺退到一邊。高矮二人怔怔地看著龍行劍。劍身上的龍鱗紋在陽光下格外顯眼。

矮個問:“你什麼意思?”

見二人沒有攻上來,瞿煥新嘲諷道:“報、報、報告打劫的,你、你、你們沒有IQ卡。”

“挨、挨、挨什麼卡?”

“IQ卡,就是智商,你們沒有智商。”

高矮組合麵麵相覷,顯然是沒聽懂。

阮思陳在後麵喊:“他說你們倆傻!”

“你、你、你才傻!”喊完,高個猛衝了上來。

瞿煥新側身,腳下使絆。高個摔倒,雙手斧子跌出,趴在地上哼哼。阮思陳熟練地撿起一把斧子,架在高個的脖子上。

瞿煥新提劍刺向矮個咽喉,矮個扔下鋼刀,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道:“大俠饒命,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女兒,今年災荒,不得已,才幹這剪徑的勾當。大俠大人有大量,饒過小的吧!”

瞿煥新用劍抵住矮個的後背,笑道:“要我饒你們也可以。你得說實話。你先說,你們叫什麼名字!”

“我叫高凳子,他叫白犢子。”

“好。你們和李元魁是一夥的嗎?”

“這……”高凳子猶豫了。

瞿煥新獰笑道:“我這把劍,殺過倭寇,殺過太監,還殺過貪官汙吏,不差再殺你們兩個!你說是不說?”

高凳子伏在地上說:“大俠,我跟你說實話。我們二人本是農家,前些日子黃河決口,我們二人家裏遭了大水,沒了生路,隻能逃荒。有個老鄉在梁山當頭領,他想拉我們入夥。這夥好漢為首的叫李元魁,他要我們先納投名狀。我們二人就在這埋伏,可是來往的客商都是大隊,我們二人不敢動手,空守了兩天。今天見到二位,我們還在猶豫,就被這位道爺發現,才不得不出來。求大俠見我們兩個可憐,又是初犯,饒過我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