蘧駪夫繼續說:“我那時年少,想出名,就把那詩集繕寫成帙,添了我的名字作補輯,刊刻起來,遍送朋友親戚。人人見了,都賞玩不忍釋手。我就此做了一番大名。”
瞿煥新哭笑不得,自己被迫背詩,涉嫌抄襲,幾乎是罪大惡極。沒料想這個便宜爹更絕,你說他抄吧,他在落款上寫的是“補輯”,你說他沒抄吧,別人又都以為那是他自己的詩集。
一群人到了嘉興樓,上樓吃飯。店小二來點菜。馬純上年紀最長,先點菜。他點了紅燒肉。魯小姐、蘧駪夫各點了個菜,然後讓瞿煥新也點一個。瞿煥新最近吃得清淡,想吃點辣的,就要了個辣椒炒肉。
店小二陪笑道:“客官,不好意思。炒肉小店能做。可辣椒是什麼?”
瞿煥新撓頭,這時候辣椒還沒傳進大明。沒辣椒,那就吃酸的吧。他點了個西紅柿炒蛋。
店小二又問:“客官。這西紅柿又是什麼?”
瞿煥新眼前一黑,問:“洋……”
“洋蔥”的蔥字還沒出口,瞿煥新就意識到洋蔥以洋字開頭,十有八九也是嘉靖朝之後才傳入的。一桌的人都欲言又止地看著瞿煥新,以為他又犯病了。
店小二笑了:“紅燒羊肉是本店的招牌菜。客官要不來一份?”
瞿煥新無奈,點頭。羊肉他更喜歡吃涮的,可就算這店裏能做涮羊肉,也沒有辣椒給他做調料。還是現代好吃的多。
馬純上、瞿煥新、阮思陳和馬淩霜等四人休整了半個多月,出發去山東。
四人到了山東兗州府以北四十裏的辛家驛,爬到附近的一座小山的半山腰上。這裏有一個小道觀。道觀掛著個匾額,寫著“常無觀”三個大字,金漆剝落,大門緊閉,上麵掛著一把鏽跡斑斑的大鎖。
阮思陳皺眉道:“這大白天的,怎麼不開門呢?”
他使勁敲門。
沒人應門。
馬淩霜問:“阮哥哥,藍道長不會是去雲遊了吧?”
陳思阮直撓頭:“那該如何是好?”
馬純上四下張望了一陣:“山腳下有個村落。我們去問問。”
一行人到了村口,村口的大樹下坐著個老婦人。馬純上問道:“這位老人家,你可知常無觀的藍道長?”。
老婦人道:“藍神仙啊,附近都認識。那是我們這兒出名的活菩薩,平時常常給人看病施藥。”
“這位阮道長是藍神仙的師弟。我們剛才去常無觀找藍神仙,他不在。你可知藍神仙去哪了。”
老婦人歎氣道:“老先生你有所不知。我們這靠近水泊梁山,近日那裏盤踞了一夥響馬,為首的叫李元魁。李元魁派人抓走藍道長。老身有隱疾,原本每個月都去找藍神仙開藥,現在去不了了。這位小道長,會開藥嗎?”
阮思陳給老婦人把脈。
馬純上撚須道:“這也是奇了。我看那道觀破落,不似有錢模樣。這響馬擄走藍神仙是做什麼?”
老婦人搖頭道:“道觀裏的小道童也前幾日路過這。我聽小道童說,響馬是要請藍神仙去做軍師,當什麼雲龍來著。”
瞿煥新眼睛一骨碌:“難道是《亮劍》的李雲龍?”
馬純上習以為常,尷尬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