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昊軒把刀架在花太監的脖子上，問：“你個看陵的狗太監，哪來這麼多金子？”
花太監哆哆嗦嗦道：“都是各級官員送的禮。”
“你家在何處？”
“這位大俠，我帶你去就是了！”
蕭昊軒厲聲道：“你說是不說？”
老樂師問：“蕭老先生是不是缺錢花？”
蕭昊軒哈哈大笑：“都是不義之財。我取來劫富濟貧，也是功德一件！”
“老朽早就打聽清楚這狗太監的住處，可以和蕭老先生同往。”
蕭昊軒臉色一沉：“好，看我一刀結果了他！”
“且慢！”瞿煥新急忙阻攔。
蕭昊軒皺眉道：“蘧公子，這是為何？”
瞿煥新轉身問馬淩霜：“你想自己報仇嗎？”
馬淩霜小臉一白：“我可以嗎？”
“你還記得答應過我三件事嗎？”
馬淩霜點頭。瞿煥新把龍行劍遞給馬淩霜。馬淩霜接過劍，走到太監麵前，猛刺進太監胸口。太監一聲慘叫，倒在地上。馬淩霜不解氣，又紮那太監幾下，最後朝南京城方向跪下，磕了個頭，大喊：“爹爹，幹爺爺，我給你們報仇了！”
馬純上愣了一會，搖搖頭，說：“也罷。一個欺壓良民的太監，一個為虎作倀的兵丁，殺了也是忠君報國。”
說罷，馬純上四處張望，問道：“陳老先生呢？”
瞿煥新、陳思阮和蕭昊軒都低頭不語。
馬純上麵露焦急之色：“陳老先生呢？”
瞿煥新接過馬淩霜還來的劍，輕聲道：“陳老先生去了紫霞洞，跟神仙走了。”
馬純上倒吸一口涼氣：“神仙？”
瞿煥新講了道觀胖道士接引，陳和甫吐血而亡，之後屍首和胖道士消失不見之事。
馬純上撚須道：“那就是真神仙了。神仙有沒有說怎麼治你的病？”
瞿煥新抬頭看夜空。月明星稀，玉兔搗藥的造型亙古不變。判詞裏提到過“月升”，卻語焉不詳。反複出現三次的“明”字裏有個“月”字，也不知是何意。瞿煥新又思索一番，苦笑道：“有判詞，一首七言絕句，我解不開。”
馬純上沉吟道：“若是四書五經，那我能解釋一番。判詞我是會聽不會解的。”
陳思阮長歎一口氣：“這南京我是待不得了。我打算去山東投靠我師兄。他受過我爹的點撥，或許能解判詞。你們要不一塊去？”
馬純上撚須：“此去山東路途遙遠，我怕煥新的父母著急，想先回嘉興給蘧駪夫報個平安。陳小道長願不願意先隨我們回嘉興，然後再一塊去山東？”
陳思阮點頭。
幾人把屍首抬進屋內。蕭昊軒收起打出的彈子，淘洗去血跡，重新收好。陳思阮找了些創藥，給馬純上和老樂師敷上。然後他收拾錢財細軟，打了個包袱，在書櫃翻了翻，把陳和甫生前最喜歡的《鶯脰湖名士宴詩集》揣入懷中，再去廚房點燃了一根柴火，走到院裏。為了不留線索，他要燒屋子。
馬淩霜噙著淚道：“思阮哥哥，這一燒，你的家就沒了。”
陳思阮搖搖頭，說：“陳和甫走了，我的家就沒了。對了，以後叫我阮思陳阮道長。”
說罷，阮思陳逐間房點火。眾人走出院子。熊熊烈火把整座房子燒得劈裏啪啦作響。阮思陳麵無表情地看著火焰，眼角流下一滴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