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純上在床上作揖：“那就謝謝陳老先生了。”
“馬先生，你要真的想謝我，那就答應我一件好事。”
“莫說一件，就是十件，我也當盡力而為。”
“馬先生，我想讓你認個女兒。”陳和甫一把拉來鳳玖，說，“小玖是我看著長大的，品性不錯。你覺得怎樣？”
馬純上笑道：“我馬某一生被舉業所羈，至今無兒無女，能在古稀之年多個女兒，自是再好不過的。隻是不知道鳳姑娘願不願意？”
鳳玖低頭，捏手指。
“小玖啊，這位馬先生，名靜，字純上，是當世真儒。他和蘧先生選的《曆科程墨持運》，是江南士子們考恩科的必讀書。蘧先生就是這位蘧小公子的父親。你以後就隨馬先生姓，好不好？”
鳳玖輕輕點頭。
陳和甫撫掌而笑：“好！好！好！馬先生，鳳玖這個名字不能再叫，你給她起個名吧。”
馬純上撚須道：“鳳姑娘性情堅韌，可用梅花作比，就叫冬梅，如何？”
瞿煥新眼前一黑：“馬冬梅？”
鳳玖紅著臉：“還是換個名字吧。”
蕭昊軒道：“我兒子字雲仙，這‘雲’字很好。要不就單名個‘雲’？”
瞿煥新直翻白眼。這名字一起，小鳳玖就成國民爸爸了。
鳳玖搖頭。
陳思阮道：“小玖如我親妹妹一般。取我一個思字，再取馬先生一個純字，怎樣？”
瞿煥新趕忙擺手。馬純上要是敢給鳳玖起這個名字，那作者就得小心收律師函了。
鳳玖見狀，也搖頭。
蕭昊軒眨眨眼：“若論詩詞文采，蘧公子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還是蘧公子給小玖起個名吧！”
鳳玖點頭。
瞿煥新無奈道：“冬梅淩霜傲雪，就叫淩霜如何？”
鳳玖微笑。
陳和甫掐了陣手指，說：“這名字補八字之不足。淩霜，還不給你幹爹磕頭。”
馬淩霜跪下，給馬純上行了大禮。馬純上笑得合不攏嘴。
蕭昊軒調笑道：“老馬啊，既然你認了女兒，就更該去見見她的幹娘薛大娘子了。”
眾人皆笑。馬淩霜認了義父，哼著歌去做飯。晌午過後，馬淩霜留在陳家中照顧馬純上，其餘四人一同前往鍾山紫霞洞。陳和甫先是對著陳思阮囑咐了些什麼，然後單獨向瞿煥新講述二十四年前的事。
那是一個從京城裏來的貴人，大概60歲，由錦衣衛護送，徑直到了陳和甫家，不給名帖，也不報姓名官職，錦衣衛更是三緘其口。貴人要陳和甫請神。陳和甫隻得從命。這貴人扶乩，一開始也是請不到神，就屏退左右。這才請來一位神仙，問了名號。這神仙就在沙盤寫怪字。怪字似蟲子爬過的痕跡一般，陳和甫也不認得。貴人見到了，流下眼淚來，默祝了些什麼，這神仙就在沙盤上寫丫頭的“丫”字，旁邊還有個側過來的“之”字。
“側過來的‘之’是這麼寫的嗎？”瞿煥新在陳和甫手上寫了個大寫的“N”字。
陳和甫麵露驚異之色，道：“對！”
瞿煥新明白了，那是英文的“Y/N”。怪字應該就是英文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