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阮帶著鳳玖去搬香案。
瞿煥新問:“我師傅現在如何?”
“馬先生前日喝過藥,已經好轉。今天再喝一帖藥,靜養一日,就差不多好全了。”
瞿煥新欣喜道:“那我可以去見他嗎?”
陳和甫就帶著瞿煥新和蕭昊軒進了客房。馬純上正坐在床上讀書。
陳和甫道:“馬先生,我叫你靜養,你竟然偷我書看?”
馬純上靦腆道:“躺久了,煩悶……”
瞿煥新見馬純上精神頭不錯,打趣道:“竊書不能算偷。讀書人的事,能算偷麼?”
三個明朝人都笑了。瞿煥新也笑,笑魯大師的妙語能震古爍今。
馬純上放下書,問:“煥新,你麵色略顯憔悴,是怎麼回事?”
“昨晚沒睡好。你怎樣了?”
“挺好。為師想吃紅燒肉了。”說完,馬純上的肚子咕咕作響。
陳和甫沒好氣道:“你還得喝藥呢。飲食清淡!你們三個慢慢聊,我去弄點白粥鹹菜。”
陳和甫起身離去。
馬純上問:“煥新,這兩日,你和蕭先生去哪了?”
蕭昊軒笑道:“這兩日的經曆,真是值得一書!”
瞿煥新和蕭昊軒你一言我一語,從到神樂觀開始講,剛說到鳳玖要憑詩詞選婿,鳳玖就進來了。她身穿素淨的道服,洗了臉,梳了頭發,恢複了清麗的模樣。鳳玖手裏捧著一個木質托盤,款款走到桌邊,放下托盤。托盤裏有三份白粥鹹菜。
鳳玖欠了個身,邁著小碎步出去。道服有點大,顯然是陳思阮的。
蕭昊軒道:“這姑娘就是鳳玖。”
馬純上撫須道:“是個可憐的孩子。剛說她要憑詩詞選婿,最後選了誰?”
瞿煥新臉紅道:“我。”
馬純上兩眼放光:“你又作了什麼詩?”
瞿煥新撓頭,先把《百尺朱樓臨大道》背了一遍,然後說了這詞的正解,再說鳳玖的理解,最後賭咒發誓道:“我絕沒有罵當今皇上的意思。鳳玖是誤讀。”
蕭昊軒撫掌道:“對!是誤讀!蘧公子真是有急智!”
蕭昊軒顯然是不信瞿煥新的解釋。瞿煥新苦笑。馬純上則撚須不語。三人邊吃鹹菜白粥,邊繼續講之後的事。蕭昊軒說他回到來賓樓後,和老樂師閑談了一陣。老樂師是為了救鳳玖,主動潛入來賓樓的。瞿煥新感歎這又是一段傳奇。
馬純上道:“馬某抱恙在床,不能親眼見到薛大娘子、史老先生,真是人生憾事。”
蕭昊軒打趣道:“這二人都在來賓樓。老馬啊,你要是想去來賓樓開開眼,就直說嘛!”
不一會兒,陳和甫進來了。
馬純上問:“陳老先生,現在可以給我這徒兒看病嗎?”
陳和甫道:“思阮和小玖告訴了我昨夜之事。蘧小公子俠肝義膽。我自當盡力而為。”
“他這病難治嗎?”
陳和甫笑道:“馬先生,你就躺在這安心靜養。我陳和甫敢這麼說,天下除了我,沒有第二個人能看蘧小公子這病!”
瞿煥新、蕭昊軒跟著陳和甫,來到小院中。院中擺著八仙桌和香案。八仙桌上有符籙、乩筆、沙盤和一套茶具,香案上則是香爐、紅蠟和一碗白米。陳思阮和鳳玖都道童打扮,梳洗整齊,站在香案兩側。陳和甫讓瞿煥新站在沙盤前,扶著乩筆。瞿煥新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