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答應他?”蕭昊軒瞪圓了眼。

瞿煥新道:“我們不先穩住陳思阮。讓他偷皇家道觀的東西,跑了,那我們怎麼跟陳和甫交代?”

蕭昊軒問:“沒救出花魁,不也沒法交代嗎?”

瞿煥新壞笑道:“你逛過青樓嗎?”

蕭昊軒老臉一紅:“跟朋友去過幾回。這樣吧,明早我們先去來賓樓,你去會會那花魁。”

瞿煥新皺眉:“你怎麼不自己去?”

“我這把年紀,人花魁能願意見嗎?”蕭昊軒訕笑道,“還得是蘧公子你少年英雄,才和這花魁般配。”

瞿煥新雙手護住胸前,驚恐道:“你想幹什麼?”

“小陳道長油嘴滑舌,難保他說的是不是真話。明天先探清情況,我們再作打算。”

瞿煥新點頭。

蕭昊軒沉聲道:“要我說吧,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你去梳櫳了這花魁。”

瞿煥新不解道:“梳櫳是什麼意思?”

蕭昊軒憋著笑,說道,“梳攏就是買下青樓女子的第一次接客。隻要價錢給夠,還能買回來做外室。”

瞿煥新直翻白眼,不想和蕭昊軒掰扯,起身回房。他剛起身,蕭昊軒高聲道:“怎麼,你年紀輕輕,還要找陳和甫給你開副藥嗎?”

夜深了,瞿煥新躺在床上,蕭昊軒的調侃猶在耳邊,他這通嘲笑定是蓄謀已久!瞿煥新打定主意,明天一定要損回去!

瞿煥新困了,想睡覺。可南京實在太熱,他翻來覆去,難以入眠,想吹空調。還是現代好,實在睡不著,還可以玩手機……

第二天下午,蕭昊軒幫瞿煥新收拾打扮一番,倆人一起走到秦淮河邊。河邊樓房鱗次櫛比,點綴著朱紅的欄杆,綠漆的窗槅,斑竹的簾子。簾子下,有個飲酒的公子、彈琴的樂師和唱歌的藝伎。歌聲悠揚,唱出了十裏秦淮的千年風雅。

蕭昊軒喜道:“秋老虎,天氣熱,南直隸的秀才們剛考完鄉試,都來這秦淮河玩鬧。臭小子,你來得可真是時候。”

瞿煥新揶揄道:“蕭先生您是常客了吧?”

“哼!你小心惹惱了我,我丟下你一個人,看你怎麼把那花魁弄出來!”

“你不救馬先生了?”

“咱把馬純上都扔陳和甫那了,陳和甫還能見死不救?”

瞿煥新無奈,隻得默默地跟著蕭昊軒往前,走過一座木橋。

蕭昊軒說:“這一片就是十二樓。”

“十二樓?”瞿煥新不解。

蕭昊軒嫌棄道:“南京十二樓你都不知道,要麼是跟你師傅讀書讀傻了,要麼就是生病病傻了。”

瞿煥新無奈,自己是現代人,自然不知道明朝的南京十二樓,隻得裝傻道:“都怪你的至交好友馬純上。他從來不帶我來這種地方。”

蕭昊軒朗聲笑道:“哈哈哈!那我就替你師傅教教你。太祖皇帝把罪臣之後都沒入樂籍,設立官妓,在這一片招攬客人。這一片就被稱作南京十二樓,前門在武定橋,後門在東花園,鈔庫街的南首就是我們剛過的長板橋。而這來賓樓,正是十二樓中的佼佼者。”

瞿煥新擔憂道:“那很貴吧?我可沒帶銀子。”

“你盡管去擺闊,引出老鴇來,才能見到花魁。銀子由我出,就當答謝你助我和俞將軍剿滅倭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