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鬆開彈弓。
“嘭”!彈子射出,從瞿煥新臉頰邊飛過。
“啊!”背後傳來慘叫。
瞿煥新回頭。不遠處,一個倭寇捂著眼睛,痛得在地上打滾,手指間滲著血。樹林裏鑼聲大作。數不清的官兵站起來,拉弓,放箭。箭矢飛向倭寇。
一個倭寇中箭倒地。另一倭寇徒手接住一隻飛矢。這倭寇正是衝田小隊長。衝田不慌不忙,指揮剩餘倭寇,一邊躲避箭雨,一邊後退,躲進路邊一座小廟裏。官軍一路掩殺,把小廟團團圍住。
瞿煥新見狀,趕緊跑到河邊。馬純上浮在河中央,隻露出一個腦袋,正使著狗刨式,往河那邊遊。
瞿煥新大喊:“師傅!官軍來了。”
馬純上回頭一望,就掉頭往回遊。
瞿煥新丟下火德夠寒劍,拉馬純上上岸。
馬純上渾身濕透,狼狽地趴在岸上,翹著屁股大喘氣。瞿煥新也累得不行,仰麵躺在地上,看著天上的雲彩,慶幸二人能虎口逃生。
不一會兒,瞿煥新聽見有腳步聲,轉頭一看,是一個中年男子,正朝瞿煥新兩人走來。男子五十出頭,身高一米七,頭戴紅纓冠,身披金鱗虎頭鎧,右手提著銅頭龍紋齊眉棍,濃眉大眼,鼻高口闊,一臉威風凜凜的絡腮胡子。
瞿煥新坐起來。
男子開口道:“本官乃是浙江參將俞大猷,敢問二位怎麼稱呼?”
“俞大猷!抗倭名將俞大猷!”瞿煥新猛拍大腿,興奮道,“見到你可太好了!”
馬純上趕忙起身,捋了捋滴水的胡子,作揖道:“老生馬純上,這是我弟子瞿煥新。我二人在去南京路上不幸被倭寇所擒,幸得將軍搭救,才能保住性命。望將軍受老生一拜。”
說著,馬純上拽起瞿煥新,要瞿煥新同他一塊拜俞大猷。
俞大猷伸手攙扶住,問道:“您老便是選《曆科程墨持運》的馬先生?”
馬純上點頭道:“《曆科程墨持運》是我和瞿深夫一塊選的。瞿先生就是我這位弟子的父親,素有詩名。”
俞大猷抱拳道:“久仰,久仰!二位稍事歇息,我去會會倭寇。”
俞大猷是名載史書的大英雄,值得一看。瞿煥新就跟著與俞大猷,來到小廟前。
這廟的門楣上掛著一幅牌匾,寫著“吳林廟”三個燙金大字,門楹前一大灘血跡。數百官兵將廟宇團團圍住,並未進攻。
領頭的官兵報告俞大猷:“剛才大幾十個倭寇躲進廟裏,我們兩個弟兄衝進去,被倭寇砍傷,幸得兄弟們拚死拉出,正在治療。現在弟兄們都不敢進去。將軍,怎麼辦?”
俞大猷答:“廟門窄小,易守難攻,宜用火攻。”
領頭的官兵說:“將軍您是外地人,有所不知。這吳林廟特別靈驗,我們本地軍士不敢燒廟。將軍,請您另想辦法。”
俞大猷沉吟道:“那先叫罵,把他們罵出來。”
領頭的官兵答:“將軍,我們剛罵了倭寇祖宗十八代,也不知道倭寇是聽不懂,還是真能忍,就是不出來。將軍,您說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