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純上仰麵問道:“寫個狀子有何難?”
“哈哈哈!老東西,你沒聽過《水滸傳》吧?”雞嘴笑出了聲,“納投名狀可不是寫狀子,是要借個腦袋!衝田小隊長說了,你的腦袋就是這小子的投名狀!”
馬純上目瞪口呆。
瞿煥新直搖頭:“這是我師傅。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怎麼能把他當成投名狀呢?”
雞嘴翻譯了瞿煥新的話。
衝田小隊長微微點頭,說了一通。
雞嘴對著衝田小隊長“哈衣”,然後轉身對瞿煥新奸笑道:“衝田小隊長有令,先關你們一夜。明天一早,要麼你拿這老東西當投名狀,要麼我們塊處死你們倆。明白嗎?”
瞿煥新咬牙道:“明白。”
“現在把劍還給衝田小隊長。”
瞿煥新真想砍死雞嘴。他忍住衝動,右手遞劍給衝田小隊長,左手指著劍,教衝田小隊長說:“火德夠寒劍。”
衝田小隊長左手接過劍,右手指劍,模仿瞿煥新道:“火德夠寒劍。”
瞿煥新提高音量,歪嘴笑道:“火德夠寒劍!”
衝田小隊長把劍舉過頭頂,大聲喊:“火德夠寒劍!”
圍觀的倭寇哈哈大笑。其中一個倭寇也喊“火德夠寒劍”。他的發音不準,聽起來就是“活的狗漢奸”。
雞嘴的臉都給氣歪了。他小聲咒罵瞿煥新:“臭小子,敢戲弄我!回頭我一定弄死你!”
瞿煥新假意認慫:“這位大哥,這劍真叫這名字,要不你給它改個名?”
雞嘴直翻白眼:“牙尖嘴利。跟我去牢房吧!”
瞿煥新暗笑,我的嘴可沒你尖!
瞿煥新拾起包袱,扶馬純上起身,跟著雞嘴走。見四周隻有倭寇,瞿煥新打聽道:“這是官衙。怎麼一個官兵也沒有?”
雞嘴輕描淡寫道:“都被我們扔河裏了。”
瞿煥新寒毛倒豎,又問:“衝田小隊長怎麼會一個人在路上?”
“衝田小隊長是個劍癡,使的一手龜流劍法,武藝超群。一個多月前我們被明軍包圍了。多虧他一個人引開了一隊明軍,我們才能殺出一條血路來。”
“這麼厲害!”瞿煥新暗自慶幸。還好他沒在路上跟衝田小隊長拚命。
“那可不。就憑這身武藝,他在我們這排第二把交椅。”
瞿煥新又問:“為什麼衝田小隊長要去南京?”
“原本南京城裏有我們的內應,我們想有機會就撈一把,沒機會就弄條船回海上。不料我們還沒進南京城,那內應就被抓了。”
瞿煥新打探道:“那我們後麵去哪?”
雞嘴冷笑:“少套近乎。你還沒納投名狀,就不是我們的人。”
瞿煥新賠笑道:“我這不是在考慮加入你們嘛。就是這投名狀有點難。你納過投名狀嗎?”
雞嘴沒回答。他把瞿煥新和馬純上領到牢房門口。瞿煥新四處張望。牢房裏沒有別人。雞嘴努嘴示意二人進牢房。瞿煥新和馬純上隻得從命。
雞嘴鎖上牢門,說:“我家原本是出海打魚的。狗皇帝搞海禁,不讓老百姓有大船。村裏的富戶有艘大船,他跑了,貪官就要連坐我的父母。如果我的父母有錢賄賂貪官,那倒也沒事。可我父母窮,給不起賄賂,就被貪官下獄,冤死在牢裏。我那時候比你還小,走投無路,隻得跟了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