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雪。(1 / 3)

這已是因我而來的第四場雪了。每到了殘春落盡的時節,雲便解開了一切朦朧的麵紗,奏起了天那飽含著離別的曲折。再緊跟著就連那每每木葉的枝頭,如此也慢慢映上了天那不經,傾灑的飛霙了。

我就這麼走著沒有目的,沒有終點的路。看著矮山,白雲幾縷飄浮寒風折回,聲色淒厲。枯葉與大地間青苗孱弱,卻也已被林梢之間落下的瑩瑩白雪,給抹去了。漸漸地我眼前的山,也就一同跟著覆滿了天的麵紗。

我也不禁一起,遺忘了這旅行的起程,難歸難落。

落英與風空落,寒水緩緩回退。樹枝紛紛相添上了心蕊,我和你也來到了這注定思緒紛紜的道路上。那天你帶著我去了我們曾在一起的校園,來看那場楊花灑滿了行路。那時如霜般地紛飛繚亂,原野綠蔭中走去,花草叢生樹林細密。這個時候,我的心似早已隨了那淺淺的湖麵,低首的白雲,和你悄悄連在一起了。

繁花盛開在了我春日裏的湖水,我願信步而歸同著你我的晨曦。

我們一起從容著走去,盡永夜照耀我的一生。

那是我初晴的縈懷。卻讓這暖陽的涼意,慢慢地冷醒了我的醉意。我想那會是雲的麵貌?——不!這是風的鉸刀。

你說:“這兒沒什麼意思,咱倆去找點吃的吃去。”

我說:“你怎麼又餓了……”

那時我再回過頭來尋找,才見你早已走出很遠了。當春天還沒有離我走去,可你已隻得讓我遙遙地望著了。我追著你,微風細細地回暖著我的麵頰,直到我奮力跟來欲要開口;你才回頭以不知覺的習慣說:“想去哪兒。”

我應說:“嗯,你想吃什麼?我在手機上先定好位子吧?”

“烤肉,或者火鍋吧。隻要是找家好一點的店就行。”

於是我低頭找了一路的門店,你我又站在了另一條街的十字路口,同樣在等著數字同樣的紅綠燈了。我不覺得你在看我,難耐地湊近了屏幕說:“有嗎。”

“你看這家怎麼樣?”

他說:“無所謂,這家也行。”

我們在一起走過了馬路,他就在前麵走著而我看著他的身影,就像是二月裏的土壤,開出了青春的新芽。那家火鍋店距離我們這條街不是太遠,沒用多久我們兩個人就走到了。站在門口的服務員幫我們開了門,招呼了一聲;另一位右耳帶著對講機的女人便又幫我們找到了預定的桌位,對了一遍手機上的菜單後,在上好了茶水和沙漏。微笑說:“兩位稍後,您的飯菜馬上就好。”說完,人也就走了。

我想著窗外的青草緩慢地生發,飛鳥沐浴在了春光送來的芳華裏。它們似故意化作了這樓宇間的白絮,紛飛飄舞,卻嫌這人間的東風來得太遲了。

我收起了付完款的手機,和你再度逛了一遍這鋼鐵叢林之中,一處無二的百貨商場。再出來時你給我買了一杯奶茶。複走在這一路綠,黃,藍共享單車站定的街道上。我手中捧著奶茶與你說:要五點了,我們再過一會兒就回去吧?

而你卻說:看那天邊吊著這麼多風箏,咱們要不先過去看看再說。

你我的影痕,倒映著最初的路途。

落暮的蒼茫,高卷著晚色的白絮。

我便也隨了這天衢化作了銀華,思量著隱露。不停地追思著那靡然而又皓潔的雲湖,因何紛揚的含意。感受著肌膚陣陣清寒攏去,路旁的柳絮乘風飄遊。夕陽的餘暉便也趁機給我們平添了些許暖情,除此之外大地的盛氣也使著漸漸飄墜的白瑩,遞增了幾分來自永夜那峨峨的暮容。

此刻,我們終於走到了風的故裏,望這時候雲端的斜陽也早映得這片風鳥的淨土,易發盎然了起來。草地有著暖暉照淋,又有一路的鳥啼雀舞,實在是也顯不出來我當時的話語聲了。那是我與他,依依靠近說的話:“來都來了,不然再去那邊那個橋邊看看?我感覺可以拍兩張好看的照片,然後再走走。”

“可以,不過要把你手機給我。正好讓你看看什麼才是地表最強!”你把話早早定下了。可是我自己是不信的,但我的心卻是信了的……

我隨他走著小橋的距離也不是太遠,所以沿著石子鋪設的曲道走過花壇也就是了。後來再當我踏上了這清寂的橋身,俯身下望。盡是碧綠的春水藻類,遊魚經由其間隱隱可見,各條都似勝過了四月裏紅豔的朵兒。欄杆上的我找著魚,你望著我,飛鳥則盼著回憶的餘暉,目送著桑榆的遲暮。睡去了。

這時你斜身倚著闌檻說:“噝,這是什麼。”

可我好奇地回過頭時,這才知道了原來天上的雲棉,不知何時是早已被你拂去了。我仿佛化作了空中的一縷防塵,帶著我華年的青色離開了久住的宅門。花園映著朱紅的門扉,草木芳菲,霎時間豔麗的紅雨好似從天空飄灑了絳的飛雪。經此以後,我還會不時回顧著前夕的舊事。久遠的心緒,仍舊得不到風雨匆匆歸去的安寧。

而凋零的滿園花碎,又感到無歸的慚愧。

詩人說花是春語的話言。但在昨天,花卻開早了自己的心蕊,漫天紛亂著落紅,隨風舞定。到了今日,我還是迎著暖暖的風與你閑慢的遠望;可它卻隱約顯明了、即將悄然遠去的預兆了。直至你我退了房卡,走出了昨晚的酒店。這時的我再也尋不著了,它還未曾離去的敗落痕跡了。

今天我的心雖然非常的敏感,不過和你在一起還是吃完了自助餐廳裏的飯菜。我們一起試了化妝品,看了衣服然後躲起來拍照,順便就買了些隔壁在俄羅斯進口的小零食,咱們邊吃邊走。直等到了下午一兩點的時候,這才認真找了家“四點八分”的芝士火鍋去吃。實至名歸,在走出了餐廳之後,你我依舊安閑自在地走著走出了你我身後,圍牆一般的雲窗樓閣。人行道上樹繞人家,流水橋畔蝶燕逢迎。兩杯楊枝甘露就可以靜靜地坐下來,一起講著漫漫流去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