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士兵怎麼樣了?”

“如你預料,生命體征良好,腦量子信號正常,醫生已經讓人把他搬到了隔壁幹淨的病床上,估計再躺一會就能醒過來了。”

“還不錯,救人一命的感覺很不賴。”

永恒微笑著,他把快抽完的煙頭按在鞋底下掐滅,然後趁著幾個戰士不注意,丟向了黑色夜風之中。

“永恒,其實我一直有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在這種末世之中,你有殺過人嗎?”

“……”

永恒隻是在用沉默回答,灰都見了也不打算繼續追問下去。

這時,岩副官從隔壁房間裏走了出來,顯然有消息要告訴永恒。

不用開口,永恒已經從岩副官臉上難得綻開的眉宇間窺探出了答案,看樣子是那個倒黴蛋醒了。

“永恒,他想要見見你,想見見你這個救命恩人。”

“當然,我也想見他。”

幸存士兵比預期中醒得早,在岩副官的領帶下,永恒進到了隔壁幹淨溫暖的臨時病房裏,那個高瘦陌生男人就安靜的躺在床上,蓋住下身的被子白的刺眼,就和男人的臉色一樣。

“你……你就是副官剛剛說的,向永恒先生?”

永恒一進來,男人原本蒼白的臉色又慘了幾分,他憔弱的身體顯然經不起太多的情緒波動,又因為氣溫實在太過殘酷,醫生甚至都不能給他打個葡萄糖吊針之類的。

“冷靜點兄弟,你現在身體很虛弱。”

永恒剛坐到病床旁的坐椅上,男人便激動著強撐了起來,眼眶中閃過一抹淚光!遞出雙手緊緊握住對方。

男人的手很冰冷,簡直就是用冰塊雕成的,永恒感覺隻要自己稍微用上力,這雙手便會轟然碎裂。

“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謝謝你,你把我從地獄裏拉了回來……真的。”

“那裏……暗無天日,我什麼也看不見。”

“說過了兄弟,我們現在還在地獄裏呢,打起精神。”

男人有些泣不成聲,仿佛受了某種天大的委屈,永恒不敢想象他到底經曆了怎樣的煉獄,隻是略帶同情的不停鼓勵著。

“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張成業。”

“成業兄弟,你現在大病初愈,需要休息。”

“不,我不要休息,我要趁著我還清醒,把我看見的東西都說出來,我不能再讓人進到那個地獄中了。”

“哦?”

永恒和岩副官相視一眼,成業說的地獄,顯然是指在接近風暴眼時路上的遭遇。

“你是想說,在接近風暴眼時發生的事情?”

成業重重的點了點頭,永恒見狀再次握緊他的手,然後示意岩副官和灰都趕緊做好記錄的準備。

“別害怕兄弟,想說就說,大家都在這裏,你不會再回到那個地獄了。”

“在接近風暴眼的時候,你和你的隊員到底碰到了什麼?”

成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仿佛把五髒六腑都要填滿似的。

“是的,風暴眼之中藏著什麼東西,那是一個龐然大物,越是接近它,它就越是會吞噬我們的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