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唐生和幾名護士圍在一起,床邊早已沒有了陸璽梟的位置。
他抬腳去了洗手間,打開了水池邊的水龍頭,涓涓的流水流在了他的手上,黏膩的血液在這一刻被衝洗下去。
手掌恢複了原樣,再也找不到一絲一毫的血跡後,陸璽梟捧了一手掌的水,對著自己的臉一潑,整張臉瞬間掛滿了水珠。
小水珠順著他那分明的棱角,一點一點地往下滴,滴在了衣領上,融入進了襯衣裏。
陸璽梟試圖把自己潑得清醒一點,他一次次地重複著這個動作,直到眼睛布滿了紅血絲。
身前的鏡子被水汽沾染上了一層薄霧,他舉起手,一點一點地把薄霧暈染開,直到看到鏡子裏眼神猩紅的自己,躁動的心才鎮靜下來。
“陸璽梟,你到底要幹什麼?”
他在質問著鏡子裏的自己。
“嗬~幹什麼?當然是要把那女人占為己有,一輩子綁在身邊啊。”
鏡子裏的陸璽梟很快就回複了他。
“可你有沒有想過她根本不想待在你身邊?從你出現在她身邊的那一刻起,她就沒有好過的日子。”
“關我屁事?在這個世界上,我陸璽梟想要的東西,隻能是我的,即使她死了,那也隻能是我的!”
鏡子裏的陸璽梟一副嗜血的模樣奸笑著,與往日的矜貴模樣完全相反。
三分鍾後,洗手間的門被重新打開,陸璽梟恢複了原本高高在上的模樣,他換上了一件黑色襯衫,身材筆挺,舉止之間,猶如高貴的帝王。
那件染了血的襯衣已經被他丟進了垃圾桶。
“陸先生,棠小姐被撕裂的傷口太大,這些藥液已經無法有效止血,現在隻能進行縫針處理。”
唐生滿麵愁容地向陸璽梟稟報著棠笙兒麵對的問題。
幾名護士也安分地在床邊守著,給了陸璽梟更空曠的視野。
他的眸子閃過一絲晦暗的情緒,扯開薄唇開口道:“那就縫針啊,這麼簡單的事還需要要我來教你們嗎?”
唐生被這突如其來的訓斥嚇了一跳,趕緊連聲應好。
他拿住鑷子站在棠笙兒的身邊,剛準備下手縫針,可看著棠笙兒那雙空洞又顯得悲哀的眼神,手哆嗦了一下,轉過頭對陸璽梟提出一個意見。
“要不要給棠小姐打一針麻醉?就這樣硬扛的話會很疼。”
“不用。”陸璽梟很快否決了他。
“她命硬得很,完全可以扛得過去,不需要打麻醉。”
陸璽梟似笑非笑地看著棠笙兒,如看到寵物般想捉弄一下。
唐生的頭皮有些發麻,他沒想到陸璽梟這麼沒有人情味,人家好歹是一個女生,連針麻藥都都不願意給她打。
難道這就是有錢人的怪癖,專門喜歡折磨別人?
這些唐生也隻能在心裏想想,給他一萬個膽他也不敢說出口啊。
現如今,他能硬著頭皮給棠笙兒縫針。
他招呼著護士分別按住棠笙兒的各個部位,以免等會她掙紮起來打亂了縫針的進程。
“棠小姐,等會可能會有點疼,你忍著點哈。”他忍不住對著棠笙兒低聲提醒道。
棠笙兒還沉浸在自己的內心世界,自動屏蔽了周圍的這些聲音。
當針頭即將插入她的皮膚時,陸璽梟雙手環在身前,饒有趣味地等著即將發生的畫麵。
這副期待的樣子完全看不出幾分鍾之前他竟然是對棠笙兒憂心忡忡的。
針頭穿透皮膚,棠笙兒瞬間倒吸一口涼氣,她最害怕的就是針紮進皮膚,這一下直接把她從自己的世界拉出。
“你們要幹嘛?”
她慌亂地看著周圍的一切,急切地質問道。
沒有人理會她,唐生全神貫注著自己手中的針,飛快地在她的肉裏來回穿梭。
心底的恐懼被拉扯出,表情變得十分痛苦,她拚命地掙紮著,可被好幾個人禁錮住的身子卻無法動彈。
“誰允許你給我縫針的?”她瞪著唐生大聲嚷道。
唐生盡他所能地不去關注棠笙兒,一心一意地揮舞著針線。
“是我讓他縫的。”陸璽梟冷漠的聲音響起。
棠笙兒應聲看去,一身黑色裝扮的陸璽梟就站在她的床尾,以至高者的神態在看著她。
“陸璽梟,你到底要把我傷害到什麼程度才肯罷休?”她無力地閉上眼睛,像是接受了命運的安排,無力地詢問著陸璽梟。
“傷害你?”陸璽梟表現得有些不解。
“這怎麼能叫傷害你呢?你傷口裂開出血,我好心幫你喊來醫生給你縫針止血,你管這叫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