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無憂回到了闊別多日的去煩閣。
屋內的東西跟她走的時候一樣,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但仔細看就知道,她的東西被人動過。
小圓顯然也看出來了,咬著唇,“姑娘。”
“無妨。”
範無憂淡淡,自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趁現在得空,咱們把東西收拾一下吧。”
小圓糾結,“姑娘,要不咱們還是等等吧?萬一,萬一。。”
萬一事情有變,侯爺不趕她們走了呢?雖然姑娘一直說要離開,但是她們自己走和被趕出府是兩回事。
“去收拾吧。”
範無憂低下頭去,沒有再理睬她。小圓沒法,一步三回頭地去了。
看著她的背影,範無憂抿唇,眸中浮現嘲諷之色。
謝必安既然要跟那個趙景如成親,必定要先把她解決掉,否則,趙甫那邊無法交代。所以謝夫人提出把她送走時,謝必安才會一聲不吭。
要不是看在她肚子裏的孩子,指不定不用等到謝必安回來,她就被謝夫人找個理由滅口了。
謝夫人要捂她的嘴,肯定要把她送到一個她能掌控的地方。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大概天一亮,她與小圓就會被送上一架馬車從後門悄悄離去。
都是要離開,那她不如自己走。
她撫著肚子苦笑一聲,看書時覺得帶球跑十分狗血,沒想到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她從身邊的寶格裏抱出了那個蓮紋纏枝的匣子,裏麵放著她最寶貴的家當。
謝夫人給她的那三千兩銀子,她花了些,現在就隻剩下兩千七百多兩,這些銀票裏混著她的身契。還有一些這段日子來謝老太君賞賜給她的首飾。
範無憂打開,翻了一下,見身契與銀票都好端端的放在裏麵,頓時鬆了一口氣。
幸好謝夫人不屑於把她的匣子給收了去,銀子倒是小事,身契才是最重要的。
她抱著匣子,抬頭看了一眼這個她住了兩個多月的屋子,一時感覺有些複雜。
這個屋子據英熊說是謝必安親自給她弄的,連院門上掛著的那個牌匾也是他親手寫的。
去煩,去煩,倒是跟她的名字相契合,去煩即無憂,可惜了,這裏不是屬於她的地方。
就像謝必安一樣,從一開始就不屬於她的男主。
一低頭卻看到了靜靜躺在匣子裏的那顆鳳頭珠,昏黃的燈光下,鳳頭珠上的鳳眼閃著幽冷的光。
範無憂一頓,伸手拿了起來。
她就說趙景如戴的東珠看起來怎麼那麼眼熟,原來是和她這顆鳳頭珠的紋路是一樣的,看來應該是出自同一工匠的手。
她想了想,還是把那個鳳頭珠放回了匣子裏。
罷了,留著吧,當個念想。
她神色黯然,默默地把那個匣子收好,開始整理一些她要帶走的隨身的東西。
未幾許,小圓收拾好走了進來。
“姑娘,現在怎麼辦?”
她們要現在走嗎?可是這些日子她們並沒有找到可以離開的辦法。
還是說姑娘她打算明天坐侯府的馬車離開,半路上再想辦法?
正想著,屋頂突然傳來了一陣輕微的響動,一個低沉帶有磁性的聲音壓得低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