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必安覺得自己的喉頭發緊,這麼多年,再次重提他父帥的事,仍是無法釋懷。
雖然當年的事被禦醫下了定論,但他潛意識的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於是一直以來他一直都苦苦追尋著當年的蛛絲馬跡,看能不能從中找出點什麼。
隻是他沒想到,還真的讓他找到了一絲眉目。
“那大夫為何要這樣做?”他聲音發啞。
端王搖了搖頭,其實他也並不清楚,不過。。
“我聽聞,那大夫連夜逃走之前,曾去見過趙甫。”
說到趙甫,端王的語氣冷了下來,對於這個義妹的夫君,他的心情十分的複雜。
他尚記得有一回他好不容易帶兵回朝,連鎧甲都還沒脫,便就先去見了柔真。隻是沒想到,好久沒見的柔真喜孜孜地告訴他,她喜歡上了一個人時那樣甜蜜又煩惱的表情。
趙甫是柔真全心全意愛過的男人,是他又羨慕又妒忌的那個。
但是,現在柔真死了,他卻全身而退,不過是為了救柔真損了半邊腿,卻因此重得聖上的重用,不但柔真一直掛在他家的宗譜裏,牌位上寫著的是他趙甫之妻,他的女兒也即將承祧柔真這一脈,繼承她的封地田產。
所有的好處都被趙甫拿了,而柔真卻因被先皇蓋棺定論的謀逆大罪無法清洗冤屈。
這事怎麼看都透著詭異。
趙甫真的如表麵上所說的那樣無辜嗎?他並不信,一直以來都暗中調查著。但這些年,趙甫一直在泉溪,他的人無法進入內部,所以,一直都查不出什麼。
但他查了那麼久,也不算一無所獲,至少知道趙甫跟那個大夫曾接觸過。
趙甫?
謝必安眉頭鎖了起來。
“是。”端王沉聲道,“那大夫行蹤無定,也不知何時才能抓住他,所以,必安,你若想得到證據,查清事情的真相,那你得去接近趙甫。”
謝必安臉色凝重地回到了威武侯府,一進門,杜青就喜形於色地迎了過來。
“爺,您可回來了,可讓小的好等。”
他腳步微頓,“何事?”
“好事啊,爺,”杜青道,“方才小圓過來了,說是姑娘在等你呢。”
姑娘她都好幾天沒給爺好臉了,這太陽從西邊出來,居然派了小圓來請他,可不是件好事嘛。
謝必安回神:等他?
哦,是為了身契的事吧?這是為了答謝他?
這般想著,腳下意識地一轉,往去煩閣而去,杜青連忙跟上。
去煩閣內一如既往,安靜得像是無人居住。別說迎他,門口連個丫鬟也沒看到,就連那個一見到他眼睛就恨不得長在他身上的心思不正的丫頭也不在。
謝必安微微挑一下眉,看了杜青一眼。
杜青也納悶,但卻不敢多說一句,隻得自己傳話。
“姑娘,世子爺來了。”
所以您人呢?
屋內仍是沒有任何動靜,杜青有點掛不住,訕訕道:“興許姑娘是出去了。”
範無憂這些天,天天都要出去溜達一下,整個威武侯府都知道。謝老太君怕下人衝撞了她,還特意下了命令讓管家管束好下人們,特別是那些粗使的奴仆。
謝必安是知道此事的,點了點頭,轉身想離開,才剛剛抬起腳,又停在了半空中。
杜青跟在後麵,沒提防他突然停了下來,差點撞上了他,幸好他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