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亦竹避開男人投來的眼神,她想反駁。

——

男人脫口而出的話,她卻聽著那麼耳熟。

蔣亦竹看著男人眼中躲避不開的淚光,想到高二的第一次班級聚會。

“懷凜,我們不是一路人,你這麼想闖進我們的圈子是不是喜歡我。”

班級聚會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出現在這場聚會上,盛蘭澤也在。

她清楚記得她坐在盛蘭澤身邊,盯著門口被顧之舟領進門的懷凜大聲質問著。

懷凜是怎麼回答的呢?

她記著男孩清冷的臉上,第一次出現玩世不恭的笑,他也死死盯著質問他的女人,輕描淡寫的回答她。

“蔣小姐那可是想多了,我懷凜有自知之明,不該碰的我看都不看一眼。”

從那天之後,每天跟在盛蘭澤身後不苟言談的男孩就再也沒出現過。

從那之後,他再也沒正眼看過她。

蔣亦竹匍匐在男人一側的肩上,低壓的空氣讓她渾身冰冷,她試著反駁,“不是,我......。”

聲音愈來愈哽咽,“我......真的......沒有看不起你過。”

她沒有一絲蔣大小姐曾經的淩厲。

懷凜手掌鬆開她的手,撐起她卡在他脖間微微顫抖的下巴,輕輕用力挑起。

蔣亦竹被抬得生疼,吃痛卻不敢呻吟。

他讓她的眼睛和他平視,“瞧不起又怎樣,你還是會來求我,不是嗎?”

男人眼神陰鷙,女人下巴和男人手指接觸點,冰涼的觸感從皮膚直戳腦幹。

其實,他前麵的溫柔都是裝的。

出獄後,他對她的好生招待,他費盡心思幫她對付盛修,偽裝成善人和她簽約合約,都是引誘她墜向地獄,向她施舍的糖。

她其實早就應該明白的,她曾經未善待他,就算她也曾雪中送炭,在他眼中也是刺眼的嘲諷。---

“懷凜,我們不合作了,我給你賠償--”

女人聲音抖動著。

“你拿什麼賠償?”懷凜手指放開她,身子向她傾斜,將她抵在車的一角。

“我給你錢,懷凜,我給你.......錢,我們一筆勾銷,好嘛?”女人紅著眼睛,鼻尖發酸,怯怯地對眼前男人說道。

“你一窮二白,拿誰的錢--”懷凜說著,手指緩緩勾上她的眉梢,戲謔嗤笑,“不會是蔣家的錢吧?”

蔣亦竹眼神盯著眼前男人,下唇抖動著,“我自己還你-”。

男人嘴角勾著,眼角冰冷的厲色睥睨著女人,“你還得清嗎?”

“你們蔣家這輩子都還不清。”男人說罷,不去看女人。

懷凜打開另一側車門,下車之前拽著女人細細的手臂,連她一同拉下車子。

“和我一起進去嗎?”懷凜問道。

蔣亦竹有意躲著,“我在這裏等你,我不會跑的。”

男人放開女人的手,居高臨下把她欺身壓到車玻璃窗前,然後又丟下她走進寺廟。

香山寺廟。

懷凜雙手合十,跪在菩薩佛像前的蒲葦席上,雙眼緊閉,小心張嘴默默祈禱。

“懷凜願用一生去為母親撫平生前的痛,願菩薩保佑母親來世平安,也保佑.......”懷凜沉思片刻,還是替她祈禱,“願她遂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