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語氣很平靜,聲音由於長時間沒開口,好像沾染了雨水的粘膩,帶些平時沒有的沙啞。

“回來街上的店好像都關門了,看見路邊炸串店還沒打烊,就隨手帶了些。”

蔣亦竹看見他左手拿的塑料袋,長臂一揮便接了過來,聞著食物的香味,仰起頭衝他笑著,“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這個。”

懷凜緩緩俯身,垂下眼瞼,眼神飄向別處,眉毛輕顫,兩隻手背在身後,聲音淡淡回應:“湊巧。”

蔣亦竹不想聽他瞎扯,便直接將美食置在茶幾上,也沒招呼他坐下,自顧自的拿出剛剛從蔣氏順來的83年的茅台,給男人使了一個眼色,男人瞬間明白。

“可以小酌。”懷凜不想破壞兩個人之間的氛圍。

得到對方允許,蔣亦竹滿目笑意,殷勤的替他拿了酒杯,替他滿上,然後又給自己滿上。

蔣亦竹還是很懂酒桌規矩的,懷凜現在可是她敬酒的主兒,她先向懷凜表示,自己一口幹。

一杯下肚,蔣亦竹雙頰帶著紅暈,懷凜也不好意思拿著一杯酒水慢慢品,也一口悶下去。

就這樣兩個人你一杯,我一杯,中間沒有任何語言交談,僅靠著動作維持著兩個人之間的信息傳遞,直到最後一杯蔣亦竹要給懷凜滿上,才發現沒有酒了。

她的雙頰此刻已經緋紅,她將酒瓶丟進了垃圾桶,頭靠著沙發,維持著來回搖擺的身體,她猛甩了幾下自己的頭,才讓自己保持清醒。

她感到暈眩,揉了揉太陽穴,發現對麵的男人也和自己一樣有些醉了,他兩臂用力的撐著沙發,維持自己的體態,脖子上的青筋因為充血已經膨脹,眼神微微迷離,單薄的唇瓣變得血紅,溫潤的外表下,難掩的野性不經意間流露。

蔣亦竹感覺是時候了,逐漸靠近懷凜,聲音帶著慵懶的性感:“懷凜,你喝醉了嗎”

懷凜很是配合的點頭。

“那你能聽懂我說什麼嗎?”

懷凜搖了搖頭。

蔣亦竹看著男人一時語塞,這個男人兩年不見酒量都變好了,本來想趁他酒勁讓他答應和曹氏的項目發布會帶她入席,現在倒成了她自己喝酒壯膽了。

蔣亦竹以為懷凜看出了她的小心思,才故意裝傻,她也就跟著他將計就計。

她從一側的沙發起身,用手撩起額前碎發,大跨步徑直坐在他旁邊,不斷向他靠近,頭曖昧的抵著他的肩膀,一側空著的手,掏出口袋的手機,哢嚓一聲。

拍下和他酒醉的證據之後,蔣亦竹看向身旁的男人,好看的長眼已經閉上,纖細濃密的睫毛平鋪在微微凸起的臥蠶上,鼻尖偶爾傳遞出的細鼾聲,告訴著蔣亦竹身旁的男人已經睡了。

她看著男人安靜的睡容,手指從睫毛滑到鼻尖,再到那雙曾經吻過她的薄唇。

她用粉嫩的指肚輕輕在他唇邊摩擦,是溫柔的觸感,她靠著他更近一點,將頭輕伏在他的脖頸,她用自己的鼻尖輕聞他的喉結,然後慢慢向上,鼻尖抵在他刀削般筆挺的下巴上,鼻尖都是他呼吸的味道,她還想繼續放肆,可是她停住了。

就算曾經他們之間親密如戀人,可是眼前的男人薄情的模樣她是知道的,她克製著身體裏因為酒精而燃起的酥酥麻意,轉身倒在一旁的沙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