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裏,四個崽子們邊往山上望,邊抹小眼淚,村長叔叔不讓他們進山,怕添亂,所以隻能在這眼巴巴地等姨姨和哥哥回來。
雖然姨姨在電話中告訴他們全員安然無恙,但四個崽崽依舊擔心得不行。
一看見姨姨,他們便嚎著嗓子撲去。
江棠汗顏,小孩子的哭聲震耳欲聾,嚷得她太陽穴直跳,趕緊一聲令下讓四人閉嘴。
老板被村民包圍,老板娘扒開人群,對著老板的肩膀就是一巴掌,旋即聲音哽咽,勒令老板這個月不許再上山采菌。
遭遇野豬事件就此告一段落,但有個正正常常的人,變得瘋瘋癲癲了。
“走開!”
洗完澡的孟隨洲暴躁地踢飛安安的挖掘機玩具,嚇得小男孩兒一整晚不敢吱聲。
他像隻一身怒火無處發泄的野獸,沉鬱著臉,體溫偏高,一旦靠近,便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滾燙。
“你凶什麼!”見崽子被凶,江棠忍不了了,“你的外傷都是安安給你塗的藥,你凶他幹嘛?簡直莫名其妙!”
孟隨洲眼神一暗,凝視著江棠良久,嗓音暗啞不爽:“怎麼,有問題?”
江庭魚和姨姨對視一眼,了然,於是默默地把弟弟妹妹帶進房間裏,關上門。
獨留江棠和孟隨洲在廚房裏。
男人剛洗過澡,墨發濕漉,羽睫濕潤,眼眶微紅。
頭頂的燈光穿過睫毛,在那雙瑞鳳眼上投下參差陰影,神情莫測。
“今天的事,謝謝你……”
江棠還未說完,孟隨洲忽然道:
“要怎麼謝?”
沒等江棠反應,眼前高大的男人忽然雙手擒住她的脖頸,將她推靠在牆上。
一瞬間,預感到腦袋與牆相撞的劇痛沒有傳來,倒是撞在了某人溫熱的掌心裏。
男人的身形籠著她,將她抵在牆角,左手依舊掐著那纖細白嫩的脖頸,隻是力道輕了許多。
“你是不是有病?”江棠蹙眉嗔怒,像在看個智障。
她不喜這種被人掌控的姿勢,除非在某些地方,除非她允許。
“你才有病。”男人聲色暗啞,壓抑內心的焦躁和不安,“不要命的,是你。自己幾斤幾兩還不清楚麼?想跳下去跟野豬單挑?嗯?”
那尾音如同瑞鳳眼上挑的眼尾,輕佻又性感,還有一種不容反抗的壓迫感。
“還想救人?想不到你說出來的話那麼冷血,做的事卻這麼聖母。我告訴你,他們那五個牽扯了太多事情,最好不要把自己搭上。”
孟隨洲一邊說,一邊欣賞身下人兒的神態。
她眼中水色蕩漾,蝶翼般的長睫輕顫,漂亮的眼睛像被春雨打濕的西府海棠。
她皮膚微涼,觸感極好,孟隨洲的手掌每收緊一分,女人的眼尾便染上一抹妖冶的緋色。
要不是這女人此刻的眼神堅定得可以入黨,簡直稱得上天生的嬌媚態。
“那你呢?為什麼你又可以來接近我?”江棠問。
孟隨洲思忖半晌,壞笑著回答道:“我不一樣。如果你願意和我結婚,那麼主人格會為了你放棄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擺脫孟家,於我有利。”
“追到你,我還將擁有和他談判的籌碼。”
江棠一手推開男人的胸膛,一手握住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好了,放開我。你的情緒很不穩定嗎?為什麼現在還會這麼暴躁?”
無論她怎麼推,孟隨洲巋然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