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男人將生理鹽水、紗布等工具放在木製沙發扶手上,取出棉簽,輕笑一聲。
他不笑時,有種不怒自威的厭世暴虐,但輕輕一笑,那雙瑞鳳眼眼尾微微上翹,自帶戲謔輕佻。
眼前男人的巨大反差,令江棠呆愣在原地。
“嘶……”
直到生理鹽水觸碰到傷口,疼痛竄上天靈蓋,她才回過神來。
“別擔心,我很專業。”男人語氣自信。
他手指修長,動作輕柔穩健,正用棉簽撇開與江棠膝蓋上血肉融合的雜草和塵土。
神情嚴謹認真,一絲不苟,剛才的風流輕佻消失不見。
江棠回想起隨洲為她捏腳的情形,當時的他,也是這樣小心翼翼,不帶一絲情欲。
但很明顯,眼前的“隨洲”,和那個隨洲,不是同一人。
難道……他也是穿越的?!
“啊!”
清理完傷口後就是塗碘伏,江棠吃痛,想要縮回腿,被一隻粗糙大手按住大腿。
“別亂動,聽話。”男人聲音霸道,不容反抗。
“……嗯。”江棠耳尖染上緋色,脊椎有些發軟發虛,連忙把隨洲的手拍掉。
“我問你,你是不是被奪舍了?”她終於開口。
孟隨洲大大方方告訴她:“算是吧,我有精神分裂,你認識的隨洲是我的主人格,那個膽小鬼怕狗死了,情緒波動大,於是我搶過身體主導權出來了。”
“那他還能回來嗎?”
“不行,我還沒玩夠呢。”孟隨洲壞壞一笑,不忘嘲諷主人格,“他太弱了,害怕自己追不上車,才讓我有可乘之機。”
“你有記憶嗎?”
“我有記憶,我能看到所有人格的記憶,但主人格那個廢物不行,他膽小……要上藥咯,忍著點,痛的話就抓我肩膀。”
孟隨洲往江棠方向挪了挪凳子,江棠沒領情,身子向後靠在沙發上。
江棠的左膝蓋搭在孟隨洲的右大腿上,他們現在的姿勢在外人看來,怪異又曖昧。
“你叫什麼名字?”
“孟隨洲,子皿孟,隨你便的隨,水川洲。”
聽見隨你便的隨,江棠敢肯定,他確實有主人格的記憶。
當時她詢問失憶的主人格該給他取什麼名字時,他說,“隨你”。
“你跟江庭鶴是什麼關係?”隨洲這個名字就是她的好大兒取的!
“腦瓜子轉得挺快。”孟隨洲眼含笑意,“當然是姨甥關係咯,姨夫和外甥。”
“……你什麼意思?”突如其來的調戲讓江棠反應慢了半拍,將腳從孟隨洲懷裏收回,給了他胸口一腳。
“還能什麼意思?孤男寡女的。孟隨洲喜歡你,你是在裝傻嗎?”
胸口吃痛的男人捉過女人的玉足,按在自己懷裏,強製……紮繃帶。
最後一圈還惡劣地突然收緊,報複回去。
“……”江棠死撐著不喊痛,不如他意。
這時,獸醫走過來告訴江棠,兩隻大狗要留在醫院待一晚,小狗可以抱回家了,說完又去盡職盡責地照顧兩隻大狗。
江棠應了一聲,正要起身離開,誰知被某個按住了腿。
頭頂的燈光被寬闊的肩膀遮住,男人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白光給男人鍍上了銀色輪廓。
“好啦,不逗你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不是我喜歡你,是主人格喜歡你。”孟隨洲彎下腰,打橫抱起防備心極重的女人,嗤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