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巽和陌墨看著這個有些邋遢的人。
他占了柳宗澤的座位,還拍了拍身上的草屑,雙手放在腿上,身體自然舒展,端坐在那裏,生人勿近。
玄子打量了他們一眼,總感覺有些熟悉,但記不住在哪裏見過。
“我們是不是見過?”玄子撩著頭發露出一隻眼睛問道。
“沒有。”陌巽快速答道。
“那可能是我記錯了,我從上麵掉下來的,可能摔壞了這裏,有些記不住了。”玄子指了指自己的頭說道。
也不知道他是笑著說還是有些憋屈地說,反正那臉上不知怎麼搞的,糊得連皮膚的本色都看不見了。也許掉下來是臉正好砸在馬糞上。
陌墨這樣想著,倒也沒有嫌棄。
柳宗澤坐在外麵,心情可沒那麼好了。
“等會到了,你在外麵看著他們幾個。我自己進去。”
“是,少爺。”
突然人群開始擁擠起來。
“快!臨湘坊今日居然開放了“鞭場”。”
“好戲要開始了,也不知又是什麼精怪,要受罪了!”
馬車兩側奔跑的男子你一言我一句的。
“阿木,你方才出來有收到這個消息嗎?”柳宗澤眉頭皺成了褶子,他就是在這方麵與林子采過不去。
那精怪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就不應該捉來取悅人類。那太殘忍了。
“少爺,我問一下。”阿木搖了搖頭,隨即開口道。
阿木停了馬車,隨手拉了一個男子問道:“大哥,這消息何時傳的?”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畢竟這鞭場已經有三年未開了,關鍵消息上傳的是一絕色女子,這不趕來看看。”
男子說完就掙脫了阿木的手,跟著大眾一起向著前麵跑去。
“少爺,眼下怎麼辦?這麼多人,馬車是行不通了。”
阿木看著黑影和黑風都有些焦躁地抬蹄子了。
柳宗澤想著隻有下車走路了。
“我有辦法。”誰知玄子把頭伸了出來。
“你有什麼辦法,別搗亂。”阿木白了他一眼道。
“那你們看我的。”玄子說著就對著人群外吼了起來,隻是這一聲吼的音他們聽不明白,但很好聽。
“馬匹受驚了,大家快分開,向兩邊讓路。快!”
隨著他又發出開頭那個聲音,像是一種動物鳴叫,帶著警醒的意思。
這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音,前麵的人群果然快速讓了一條路。
阿木見狀趕緊拍了黑影和黑風,他們一路暢通無阻到了臨湘坊的大門。
鞭場。
一個四方的石台。
中心處一根石柱,上麵還有斑駁的黑色汙跡。
石柱上有三根兒童手臂粗的鐵鏈,鏽跡斑斑。
唯有一條鮮花盛放的小道一直蜿蜒到台下的一道大門,此刻那道門緊閉著。
看起來死氣沉沉,神秘莫測。
四方台下已經圍滿了人群,裏五層外五層,所說穰城女子去了戲班子,那穰城男子就來了鞭場。
一個身穿奇怪的粗布男子,跳著奇怪的祭天舞出場。
全身掛著鈴鐺,在他像蛤蟆一樣跳躍的時候,發出刺耳的聲音。
他左右手拿著一把彎彎的刀子,一下兩下地劃著自己,那些銀白的刀子上沾著紅色的液體,給空氣中染了一絲腥甜。
台下的男子們異常興奮,跟著鬼哭狼嚎起來,甚至有些貴婦也跟著激動起來。
隨著那道沉重的大門開啟,一陣清越的叮鈴聲從無盡黑暗裏麵傳了出來。
台上的男子還在繼續跳著。
台下的人群望眼欲穿,似要把那道門生吞活剝。
一隻白淨粉嫩的玉足落在了日光中,與門內的暗影形成了鮮明對比。
隨即一道藍粉色身影搖曳款款出現。
兩隻玉足如踏薄雲,輕巧靈動。腳踝上的鈴鐺隨著步劃,發出悅耳動聽的樂章。
往上是嫋嫋身姿,腰若扶風,柔軟清淺。
恰到好處的雙峰隨著步劃聳動。
兩肩如削成,完美精致鎖骨。
玉脂般的脖頸上係著薄紗飄帶,隨著微風舞動著。
女子帶了半邊蝴蝶麵具,露出來的半張臉足以亂人心智,攝人心魄。
尤其是那頭紅色秀發隻用了一根木簪挽著。
那女子身後一左一右伴著兩個女子。
“臨湘坊的蝶玉和香淩都隻能做個陪襯,可想而知,這個女子不是精怪,也八成是妖怪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