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斜斜地透過窗紗照射進柳如是的閣樓,給哀傷欲絕的柳如是身上鍍上了一層朦朧的光芒。
30多歲的華服男子孟庭,掀開門簾,跟在老鴇子後麵,走了進來。
老鴇子滿臉堆笑,“柳兒呀,這孟大官人出了重金要給你梳頭,你好福氣喲。”
柳如是冷冷斥道,“媽媽,柳兒賣藝不賣身,你忘了嗎?”
老鴇子揮了揮手中的蒲扇,肥胖的身子扭動著,走過來,“幹我們這一行的,總是要梳頭的,你不要不識抬舉,這孟大官人可是愛極了你,還要娶你回去做妾室,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老娘已經收了銀子,今兒個,你是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
回過頭去,指著李宣,“你這個小子,整日來我這清風樓幹什麼?快給我走!”
孟庭望著柳如是那豔媚的姿容,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晃悠著身子,伸出手向她的肩膀摸去,“柳兒姑娘,孟某今日就是傾家蕩產,也要與你共赴巫山。”
柳如是一驚,身子一轉,往後急退去,胸前的項鏈蕩了起來。孟庭的手撲了個空,一下子抓住了紅絲線,隨著她的後退,隻聽啪得一聲,紅絲線斷為兩截,那枚玉佩飄然落下,摔了個粉碎!
一道人肉眼幾乎看不見的紅光,從玉佩的碎片中升騰而起,衝著慌慌張張就要下樓而去的李宣而去,瞬間,紅光沒入他的頭顱,消失不見。李宣身子劇烈地顫抖著,一會的功夫,他頗為英挺的臉上突然浮現出狂喜的神情。
再次附體!“張鵬”占據了李宣的肉體,將李宣原先的思想和記憶化為己有,如今主導這具肉體的,是張鵬的靈魂而不是李宣了,“李宣”的一切,都已經成為脫胎換骨後的李宣的記憶碎片了!
略微定了定神,他再次上樓而去。他不再是那個懦夫李宣了,他是新生的李宣!他不能無視柳如是被人欺淩侮辱。
柳如是在孟庭的逼迫下,已經退到了牆角,手中持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對準自己的咽喉,“孟大官人如果再逼我,我就死在這裏!”
“柳兒,放下你的匕首!”李宣飄然而入,幾步走到孟庭麵前,護住了柳如是。
柳如是身子一震,這?這是李宣嗎?
孟庭愕然,怒道,“你是誰?敢管老子的閑事?滾一邊去。”
老鴇子不可思議地看了李宣一眼,伏在孟庭耳邊耳語了幾句,孟庭不住點頭,冷笑道,“哦,我當是誰,原來是蕭大人家裏那個吃閑飯的軟蛋。李宣,你給我老老實實退下去,否則,別怪老子不客氣。”
李宣搖了搖頭,低沉地說,“孟庭,今日你要欺負柳兒,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孟庭不屑地一撇嘴,“你算個什麼東西?”
李宣淡淡道,“我是人,不是東西。”
孟*前來推了李宣一把,李宣這具身子其實還算健壯,主要是他性格懦弱從不敢與別人“頂牛”罷了。李宣用力一掙,不但沒後退,反而身子借勢一衝,將孟庭撞了個趔趄。
李宣的硬氣讓眾人訝然,尤其是老鴇子和柳如是,還有秀兒。他到這清風樓來,老鴇子可沒少冷嘲熱諷和謾罵,可他從來都是灰溜溜地逆來順受,今天這是太陽從哪邊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