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熱鬧是人的天性。
永樂酒樓外的人迅速衝向了第一樓。
人是在二樓包間出事的，真正斷氣卻是在下樓之後。
就這麼橫躺在一樓入門不遠處。
散桌的客人慌忙讓開，看到那人口吐白沫，有的人嫌晦氣的直接摔了筷子。
“媽的，這菜不能吃！”
“死人了！還不快報官！”
“幸好我來的晚，一口都沒動，撿了一條命！”
“桑掌櫃的呢？小二呢！出事兒就跑了是吧？”
桑泉靈原本在廚房忙活，聽到前邊出了事兒，圍裙都來不及摘，匆匆擦了下手便疾步來到了前廳。
“這……”
“桑掌櫃的，這人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是吃了你們店裏的菜才死的，你是不是得給個說法兒，我們吃的這些玩意兒，是不是都有毒啊？”
“媽的我得趕緊去看郎中，賠錢！”
“對，賠錢！”
叫嚷著賠錢的都是想要趁機撈點兒油水的，他們甚至都不認得死掉的那個人，隻是想占點便宜，順便體會一下站在道德製高點批判他人的快感。
門口擠了一堆人。
密密麻麻的。
比剛剛永樂酒樓門口的都多。
連翹帶著陸星野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擠進來。
有人認出了她。
“呦！這不是陸老板嗎？”
“兩個老板都到齊了，說說這事兒怎麼辦吧？”
“當然是報官了，順帶賠錢！”
“對，賠錢！”
連翹讓小元子和凝萃照顧陸星野，自己走到了那人的屍體旁。
“陸公子，這，怎麼辦呀？咱們的菜絕對沒有問題的，可是這人……”桑泉靈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眼神帶著求助。
本以為店鋪重新開業，一切都在慢慢變好。
卻沒想到居然發生這樣的事。
“桑大嫂，你先冷靜，這人的死因為何還不清楚，咱們不能自亂陣腳。”
連翹安撫了她，隨後蹲下來，剛要查看屍體，衙役就走了進來。
“屍體是重要證物，人命關天，你不能碰。”
衙役將屍體圍了起來，一個上了年紀，身材偏瘦的仵作在驗屍。
很快就有了結論。
“確實是中毒而亡。”
人群中嚷嚷著‘賠錢’的更多了。
連翹環視四周，又看了眼桌上那些被吃了一半兒，甚至是已經吃的隻剩湯水的飯菜，把小元子喚了過來。
“一一登記，要多少錢，就賠多少錢，記住，登記的越詳細越好。”
小元子在宮中當差多年，又是老皇帝為小皇帝精心挑選的近侍，辦事能力還是有的。
他跟桑泉靈要來了筆墨紙硯，站在一張桌前，聲音略顯尖銳：“剛剛在這兒吃過飯的，都排隊，一個一個來，插隊的不賠，擾亂秩序的不賠，自己都想好了要賠多少，別耽誤大家夥兒的時間。”
一聽說有錢拿，所有人都興奮了起來。
不就是排隊嗎？
多等一會兒而已。
有的人不放心：“真的我們要多少就賠多少？”
小元子‘哼’了一聲：“我家主子說話向來算話。”
於是，隊伍從第一樓門裏排到了門外。
外邊的表演也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