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嵐翹著二郎腿,手枕在腦後,蔣東露翻了個身坐起來“這有什麼好作假的,她不還找大隊長告狀了嗎?其實壓根不關方嵐的事,她一句話沒說,是我和她吵的,我還吵贏了,把她氣得幹瞪眼。”
這給她吹得,也不知道是誰下午還哭哭啼啼的不想幹活,人也沒幹站著讓你罵,說得好像自己牛逼大發了。
“啊,你?”這話莊碧凡也驚訝了。
“對啊,就是我,怎麼了?很奇怪嗎?”
徐春萍“你看上去不像啊,還能給人氣得去告狀。”
“不像啥?該不會以為我是那種任人欺負,說兩句就抹眼淚的人吧。我可不是那受氣包,想欺負我?沒門。”
“你看上去挺像受氣包的呀,細皮嫩肉的,嬌氣得很。”莊碧凡還是不相信蔣東露的話。
“你比我好哪裏了?你也就是早比我下鄉幾個月,你那時候說不定還不如我呢,是不是?徐春萍。”
“呃……你怎麼和記分員吵上了?她平時都不太搭理咱們。”
陳小燕“我也發現了,她好像挺看不上知青的。”
“哎,她憑啥看不上咱們?難道像她自己說她是隊裏唯一考上高中的女同誌?”
“這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她爹是幫公社修路的時候被石頭砸死的,她爹娘就她一個孩子,她娘也沒改嫁,她這些年上學一直是公社掏學費,再加上黃英叔伯幫襯,隊裏的人尤其是年紀大的對她們母子也很照顧,我聽說公社本來給她在城裏安排了工作,就為了這個她高中隻上了半年,結果不知道咋回事幹了一年多又回來了,沒過多久就當上記分員了。”
蔣東露“啊?為什麼啊?在城裏工作不挺好的嗎?”
“不清楚,好像發生了什麼事,誒,沈紅,你來了這麼久,你知道嗎?”
“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她為什麼看不上知青。”
莊碧凡“為什麼?你快說說。”
“……”猶豫了一下,沈紅還是說道“我以前的事你們應該也聽說了一點,那個嫁人的知青叫沈娟,她嫁的男人和黃英相看過,兩家都商量好日子了。”
徐春萍騰的一下從床上站起來“是不是那個總紮著一根歪辮子,說話細聲細氣,動不動就一臉委屈樣子的女人?”
沈紅“……你總結得挺對的。”
“我就說,每次那個女人找完黃英,她就格外難說話,原來是這麼回事,怪不得我聽有些個老娘們嘀咕,說人黃英都21了還沒嫁人,怕是要砸在她娘手裏在家裏當老姑娘了。”
“你別聽人那些損話,其實黃英人不壞,我那件事之後被四娣奶奶到處潑髒水,她還幫我說過話呢,而且她娘黃嬸子人很好,蔣東露,你們是不是和她有什麼誤會?”
蔣東露和方嵐對視了一眼,呃,有沒有誤會不知道,但一個故意刁難,一個剛好想找人吵架發泄情緒,目的都不純。
蔣東露“我怎麼知道有沒有誤會,反正是她先不給我記工分的。”
“那……”沈紅有些躊躇的問道“你們真的要去公社告狀?去登報嗎?”
這些蔣東露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了,方嵐隻好故作高深的來了一句“看她道不道歉吧,我先保留告狀登報的權利。”
其他人聽得不明覺厲,楊芳芳用崇拜的語氣說道“方嵐,咱倆一樣大,你好厲害呀,大隊長都被你唬住了。”
莊碧凡哼了一聲“大隊長哪是被她唬住了,那是人不和她計較。”
而此時被提到的大隊長在幹嘛呢?
他正和自己老婆桂嬸坐在黃英家堂屋呢。
這大晚上的,大隊長不好單獨上們,就叫了桂嬸一塊,路上把事情經過也和老婆子說了。
黃嬸身形瘦小,臉上刻滿皺紋,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大不少,但眼神清正,據說小時候念過學堂,是個識文斷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