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護俊童老媼玄說赤蛇事(3 / 3)

二位見他如此,驟然住手。王彥章道:“你要說什麼?”朱溫對他抱拳行了一禮道:“這位兄弟,你且說說你急於要這野豬有甚急用好麼?”王彥章這才平靜下來,“唉。。。。。。”了一聲後,說道:“我本澶州人,隻因連年戰亂,兵禍不斷襲擾澶州,弄得那邊無法生存下去,我父母先時因怕我遭不測,幼時就將我移寄到銅山鄉下我外婆家,近得家書,父母欲攜家人齊往銅山鄉下外婆家躲避兵災,我得信即往澶州去迎來父母及弟妹。不想一路艱辛,盤纏又不足,母親和我小妹竟因勞累加饑餓,於幾天前病倒了。昨晚經過蕭縣後,母親就在前麵山溝邊暈了過去,家人隻好停留在山溝邊,想法救護。大家其實都知道母親和妹妹並無大病痛,皆因饑餓所致。苦於沒有錢財,時下又是鬥金捧米,哪裏去討?我們身體好的還可找些野菜草根頂一下,病人卻哪裏熬得過!不想我父親讓我去山前尋些草藥時,看見這頭受了箭傷的野豬從前麵嗷嗷而奔,心中大喜,想是老天有眼,將此豬賜我家人渡過這場劫難的,因而不顧死活,窮追不放。它後腰中箭,一路拖血,我估量追了六七裏地,量它也跑不多遠,卻好遇了你們,幫了個大忙。論理,捉得此豬,應當見者有份,無奈救人要緊,還望諸位高抬貴手,讓我帶走,日後定當厚報。”連連抱拳拱手施禮。

朱存粗魯憨實,見他如此說,也就無意與之相爭了,叫他拿了去。可朱溫見王彥章是條漢子,有意結交,生怕他這一去,以後再難相會,眼睛一轉,就上前抱拳躬身道:“兄弟再聽我一言可好?”王彥章道:“你說。”朱溫說:“既然你家人身體有恙,又在山道上,你背這野豬去,也不便煮了給他們吃。不如這樣,我們留一人在此看管野豬,我二哥和一班兄弟與你同去把家人接來此地,我回家討些米鹽,拿口大鍋,來這溝邊剖豬燒飯,讓你家人好好調養幾天。我們可以砍樹搭棚讓你們家人暫作休息,待你家人身體複元了再去好不好?”

王彥章一聽,心中大喜,上來摁住朱溫肩頭笑道:“你這小兄弟,說話真中聽!大家果真肯幫此大忙,兄弟們就都算是我的親兄弟了!”

幾個少年齊聲道:“就這麼辦吧。我們一向都聽朱溫小哥的。”於是大家分頭行動,王彥章帶朱存等人急奔而去,讓陸安留守。朱溫回到劉家,不見劉崇和崇母,不及與家人秉告,就抓了一把鹽,裝了幾升米,取了一把砍骨刀,背了一口大鍋及幾個碗盆就往外去,不想才出門口幾步,迎頭撞見劉崇還家,劈麵捉住,大聲嚷罵:“好個沒良心的強盜!我好心收留你一大家子人,供養你們吃喝,你這斯不思圖報,成天不留心幹活,遊手好閑不算,今兒還行竊了。真個吃裏扒外的狗東西,看我不打斷了你的手腳,然後送官去!”又要拖他回家將其杖責,幸得崇母及時返家遇著,先阻住兒子,然後細問情由,才得以免責,並讓他借了鍋去,並讚他是個重情講義的血性男兒。(負鍋一事,常被史家作貶朱溫的理由,以此說他本性劣根,自幼偷鍋,盜賊品行。本人卻不敢苟同)。

朱溫到得野外找著陸安,二人便在溝邊架鍋燒水,然後將那野豬刮毛開剖。這陸安本是山裏獵戶家長大,整理鳥獸甚是利索,半個時辰就把百多斤的野豬理淨剖好,然後就煮飯熬湯,等待王彥章一家人前來。

未幾,朱存、陸衝和玄暉、謝瞳幾個朋友便簇擁著王彥章父母家人來到。除彥章父母外還有一個不滿十歲的弟弟和兩個十幾歲的妹妹。大家扶的扶,抬的抬,將他有病的母親和小妹安頓好後,一邊讓他們家人吃肉吃飯喝熱湯,一邊砍樹搭棚鋪幹草作床讓他們家人暫歇。

百十斤的一頭野豬,骨肉甚多,彥章免不得讓各人分些回去,大家卻不肯拿,隻好切了一鍋就地煮熟大家暢飲了一頓。吃喝間,大家言語相投,意氣風發,朱溫遂提出要大家結為金蘭兄弟,朱存、彥章聽了大喜,陸衝、陸安和玄暉、謝瞳幾個亦是很合其意,於是以水代酒,撮土為香,當下結拜。按年歲順序,朱存為長,彥章次之,然後是陸衝、陸安、朱溫、玄暉、謝瞳等,一行人七個,跪成一行,一同飲血起誓,權當三國桃園劉、關、張之意,無非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之類。

事後,朱溫單約王彥章,對他說道:“當下國體紛亂,世道難安,國家總需得有賢人義士出來扶助,我看兄長極俱忠臣義士心胸,將來須一同出去闖一番功名,轟轟烈烈,生死由命,也不枉為人一世,你看可好?”王彥章當下對他肅然起敬,亦道:“我看小弟你小小年紀,心胸、見識均非常人所能及,你兄朱存亦屬神力壯士,將來都必非平庸之輩!今後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招呼一聲,一定來與你們共赴生死!”二人擊掌立誓,一定出去闖蕩一番。

朱溫回到劉家後,崇母召他到堂上,軟語勸道:“小三啊,你已經十六七歲了,年紀已經不小,身子也這般強壯,也不該長此頑撒下去。你若不願耕作,試問你將何為?難道你對將來就沒有什麼打算不曾?再說了,將來如何暫且不說,就是時下,也總得有一個自食其力的生存法子,才不至讓人小看你才是啊。”

朱溫點頭稱是,然後靜想了一下,對崇母說:“伯母,我平生所喜,隻是騎射,平生之誌,必在軍旅。目下時機尚未適宜,不如為我準備了弓箭砍刀,讓我到崇山峻嶺裏,獵些飛鳥走獸,或與主人充些肉食,多時還可讓家主拿去換些家用什物,你看可好?”

崇母道:“這樣行得通麼?能否有所斬獲先且莫論,那深山野林的,莫言蛇獸之凶,就是翻越攀涉之險,也難令人放心得下啊!”

朱溫道:“伯媽放心,你看我體格已長成,而且腰腿健實,我又練就了一付好身手,相信我吧,我決不至辱命的。”

崇母點頭道:“那就試試看吧。不過還要小心謹慎,更要心存善意,切不可誤射了平民。”

朱溫當下伏地跪謝:“伯媽請千萬放心,三小定當謹遵慈教。”

崇母乃去尋取舊時家藏的一把牛角牛筋所製的硬弓給了朱溫,並和朱溫母親王氏一道,再三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