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奉點點頭回道:“我乃益州人氏,不過我可不像你是遊學至此,我是去年逃難才流落到了洛陽。”
青年仔細看了看劉奉,一臉疑惑的說道:“哦?在下觀公子可不像是逃難的人啊?”
劉奉“嗬嗬”笑了兩聲,有些感慨的說道:“大概是我運氣好吧,危在旦夕時卻遇到一戶好人家救了我,所以才得以存活下來。”
“原來如此,那想必公子一定是塞翁失馬,因禍而得福了。”
劉奉想了想,好像也的確如此,便苦笑道:“這樣說也並無不可,不過說實話,我現也不敢確定這到底是福是禍。”
“哦?公子為何如此一說?”青年問道。
劉奉盯著那人一雙深邃的眼睛說道:“兄台剛才不是說這‘天’快變了嗎,洛陽又是京畿地區,豈不是要首當其衝。而我又身在其中,豈知到底是福還是禍啊?”
青年聽劉奉說完哈哈大笑,道:“原來公子是將在下的軍來了,可公子既已知曉,那為何不像在下一樣也選擇早離此地,以避凶險呢?”
劉奉也笑著說道:“兄台可能不知道,其實在我家鄉還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叫‘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躲不過,又何不去坦然麵對呢?而且現在我也並無他出可去。”
這人聽完劉奉的話沉默了片刻,然後舉起碗說道:“公子說的話雖怪異,可仔細思慮卻隱含深理,來,在下再敬你一碗。”
劉奉也趕忙拿起酒飲了一碗。
......
不多時一壇酒就被兩人給喝了個底朝天,這時外麵的天色越來越暗,風也越刮越大,街上的行人也都已經散去,大雨頃刻將至。
兩個人的共同話語雖不多,但聊的也算挺投機,劉奉看了看已經見底的酒壇,又看了看外麵的天氣,便想要回王允府裏。可是坐在他對麵這位青年卻並沒有離開的打算,而他又是請客的人,所以也不得不陪著。
其實劉奉並不是一個會在意別人對他看法的人,也不擔心在一個陌生人麵前失禮,可是當他麵對這奇怪的青年人時卻不想又任何失禮的地方讓對方看見。這種感覺很奇怪,甚至是讓一向對什麼都不太在乎的他有些放不開,所以盡管他很想離去,對方也已有七八分醉意,但人家沒開口說走,他也就不提離開的話。當他見這一壇酒喝完後,便又讓店家給上酒,這一叫就把他對麵這人真的給嚇住了。
劉奉不知道,坐在他對麵那人其實已經早就想離去,倒不是因為他還有事,而是他實在已經不勝酒力。半壇春酒下去時,他就已漸漸有些不支,可是他觀劉奉卻一點醉態都沒有,這讓他不僅懷疑是他自己的酒量不行還是劉奉太能喝。可他生性好強而且又很喜歡結交豪爽之士,再加上多少也還保留一些少年心性,故爾實在說不出口自己不能喝了這句話。就這樣兩個人越喝越多,一直到把這將近十來斤裝的酒罐喝了個幹淨。可當他聽到劉奉還要要酒時,驚的差點沒從桌上給掉下去,心想這人剛才莫非是喝的水嗎?
其實他哪裏知道和他飲酒這人,是喝貫了比這春酒度數高好幾倍白酒的人,怎會被這區區幾斤跟啤酒差不多的春酒所醉倒,這點酒在後世大概也就和五六瓶啤酒差不多,對於劉奉這差不多有一斤半二鍋頭白酒的量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小意思。如果在允許上廁所的情況下,你就是讓他一個人喝兩壇也絕對不在話下。
所以這青年見此,卷著個大舌頭就說道:“公子......真......是海量啊!”
劉奉打了個嗝,順手將酒又打開,給兩人倒上,然後無心的說道:“這點酒不算什麼,我家鄉的酒可比這度數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