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倆人從一上來不多的言語交流,到後來的把酒暢飲,中間實在透著某種怪異。那就是兩人從一開始都沒有自報姓名或者是主動詢問對方名諱。其實對於劉奉來說,他並不是不想知道,但是見人家不聞不問,他也就不多打聽,但是現在心中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他就有些忍不住了。
所以,劉奉剛要準備發問卻聽對麵這年輕人突然問道:“公子一定很好奇,為什麼在下不僅不向公子請教尊姓大名而且也不向公子作自我介紹吧?”
劉奉聽這人說完不由大驚,心想這人莫不是學過心理學,要不然怎麼還能看透我心裏想什麼。這樣一想嘴上想要問出的話卻再也問不出口,為了掩飾心中的疑惑便拿起碗笑了笑獨自喝了一口。
那人見劉奉不說話又接著道:“其實並非在下失禮,而是我知道以公子這樣的心胸和性情,將來一定不會默默無聞的,而到那時在下自然就會知曉。再說你我二人本萍水相逢,意氣相投才相坐共飲,些許俗名不提也罷,公子以為如何?”
劉奉一口酒下去穩了穩心神,對那人說的恭維話他也當做的酒後之言不放在心上,道:“盡管我對你很是好奇,不過聽你如此說來,好像也並非沒有道理。明日之事明日曉,今朝有酒今朝醉,來,我敬兄台一碗。”
那人道了一聲“好”也拿起酒和劉奉共飲了一碗,喝完酒劉奉又說道:“我有一句話想對你說,但不知當講不當講?”
“公子但說無妨。”那人放下手中的酒碗回道。
劉奉聽後,便道:“我觀兄台臉上氣色與常人不大相同,料想是經常飲酒所致,酒這東西,多飲傷身,所以我勸兄台還是應該多節製一下才是。”
年輕人笑道:“多謝公子提醒,但若相遇良友,幸逢豪傑而不能開懷暢飲,豈不大煞風景。當初我居家時節,每遇仁人誌士,定當通宵達旦飲酒暢談,好不快哉。而且除了熱衷此道,在下也委實沒有其他嗜好了。”
劉奉本想再多勸幾句,但看這人的意思好像完全沒把飲酒傷身當回事,再說他自己也覺得這時候這酒度數那麼低,對身體的傷害隻怕也有限的很,所以也就不再多說。但他沒想到的是坐在他對麵這人就是因為飲酒過多,不知節製,導致身體多病,最後英年早逝,給後人和他自己都留下諸多遺憾。
劉奉又問道:“兄台既是遊學,那不知到了洛陽後,還準備往他處去嗎?”
那人並沒有立即回話,而是端起酒碗走到窗欄邊,向外麵看了一眼歎道:“公子難道不知,這天就要變了嗎?”
劉奉聽他說這話有些不知所雲,便也走到窗欄邊抬頭看了一眼,不過他的確看的是天,隻見天空漸漸布滿烏雲,風也漸漸大了起來,明顯就是快要下雨的前兆。但他還是有些不解,這和他問的問題有什麼關係,所以又問道:“夏季已至,變天本就平常,兄台為何如此發問?”
青年轉過頭來看劉奉一臉又是天真又是疑惑,不禁笑道:“既然天色已變,想來風雨頃刻而至。公子難道沒看見街上眾商販都已開始收拾貨物,路人都行色匆匆。他們如此行為,不過都是為了躲避風雨,尋一個安全幹爽之地。常人都知如此,難道我還要冒著風雨繼續遊曆下去嗎?”
劉奉聽他這麼一說恍然大悟,原來人家說的是此天變非彼天變,心想和這些人說話真他媽費勁。不過他也暗暗佩服這人的先見和眼光,所以嘴上就問道:“那不知兄台往後有何打算?”
青年端起碗喝了一口酒,隨即說道:“君子不立於危牆,既然外麵不太平,所以在下覺得還是回潁川老家的好。”頓了片刻又轉過頭看著劉奉道:“公子也不是洛陽人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