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欲淨道，“原先可沒這許多麻煩。”
原先？什麼原先？笑忘笙趕忙看向盈月，目光譴責。方才時間充足之時，戀愛腦控製的盈月什麼都不願說，好容易恢複正常、又隻顧著鬥氣什麼都不想說，導致笑忘笙知之太少。現下又信號屏蔽，兩人想悄麼麼的互通有無都做不到。
盈月本在調息打坐，但一直留意著這邊的情況。冷不丁對上笑忘笙鄙視的目光，尷尬的解釋，“原先有個叫做禹興思的，頂替了邢無涯的身份，拐了應滄瀾。中間過程如何我也不知道，隻是現在禹興思變成了九色鹿困在遊戲裏，滄瀾下落不明。”
雖然林欲淨抱著隻兔子喚作滄瀾，但是盈月直覺並不是，因為林欲淨對她太殘忍了。為了給師兄弟報仇敢對上係統的人，可見十分護短，即使滄瀾真的背叛背刺，他恨得也隻會是那個勾引壞滄瀾的人，而不是嗬護備至的小師妹。
林欲淨道，“所猜不錯，那不是滄瀾，演給你看的。”
笑忘笙突然想起聽過的傳聞，說是在內測之時因為數據不穩，有玩家因精力消耗太多而在遊戲中猝死的，也有裝備輻射過大導致腦部受傷智力倒退的。
笑忘笙吃驚，“你把玩家困在了數據裏？”這下林欲淨的危險指數瞬間飆升，若說害人之前的林欲淨隻是串木馬，害人之後的林欲淨則是不得不除的病毒。
盈月道，“我剛知道的時候是在小遙峰，上網查了一下官方消息，東水閣公司是有一個叫做禹興思的程序員因連續加班導致心肌梗死住進醫院，但是他並沒有死。”
笑忘笙鬆了口氣，“讓我大膽的猜測一下，滄瀾是被人買走…哦不，滄瀾是離開了此間，幫助他的人就是禹興思。”
笑忘笙怕林欲淨暴怒，換了個比較委婉的說法，實質還是買走。笑忘笙說的買走就是玩家買下了遊戲中的NPC。結合玩家本身的財力可以選擇隻買數據或者買斷。
隻買數據是相對便宜，玩家可以把買到的數據輸入到已有的仿真生物人之中，相當於擁有了靈魂，而NPC的建模還會被遊戲公司輸入新的設定繼續使用。
而買斷也是由遊戲公司1比1還原NPC製作成仿真生物人，不能再出現在遊戲中。
林欲淨略微一想就也明白，他飽含深意的笑笑，“離開的可不止滄瀾，還有無崖子。”
盈月蹙眉，與笑忘笙對視一眼，二人同時恍然大悟，“你竟然真的困住了他！那禹興思身體裏的是誰？”笑忘笙覺得自己腦子都不夠使了。
盈月吐槽，“還能是誰。無崖子唄！”！
林欲淨哈哈大笑，開心的不得了，“怎麼？自以為能隨意碾殺的螻蟻，突然咬了你們這些肆意妄為的仙人一口，是不是難以接受？”笑意收斂，他道，“對你們來說，我昆侖派就是個玩耍取樂的地方，可對我們來說，這是生我養我的家。所以，我不得不為我在乎的人尋求另一種活法。”
他說的平靜無波，盈月卻猛地想起玲瓏玉佩中屬於林欲淨的兩段記憶。現在讓她最難以想象的就是第一段中被消除的過往。盈月不願深想，在那段他不願想起的慘痛記憶中，應青岩是如何在玩家的爭鬥中拚命保住的林欲淨，那群玩家又是如何麵目猙獰的虐待年幼的邢無涯。
也許，並沒有這般慘烈。幾個閑來無事的玩家，無意看到路過的兩個NPC，就隨便拿來給新獲得的技能增長熟練度，而遠處那個不自量力的小的又太吵，順便贈送了一記飛鏢，哎呀沒打死，算了，懶得再過去補一刀。
在玩家的眼裏，NPC隻分可以殺的和不可以殺的，有掉落的和無掉落的，誰會關心他們痛不痛苦，他們的家人會不會傷心？
盈月覺得他們可悲又可憐，不止無知無覺的應青岩，還有被逼反抗的林欲淨，可憐他們既定命運的悲慘，哀歎被係統控製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