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生吾兄,愚弟再拜而三,中秋佳節在既,吾常思賢兄及二位兄長,常念極過往之事,感概頗深,近來愚弟常翻史書,尤之在孝景帝之事,更頗有感悟,聞兄長將凱旋回洛陽,愚弟不甚欣喜,杯子酒不空矣,盼之望之,如秋水之穿,愚弟頓首上。”
“看看,嗬嗬,嗬嗬,哈哈。”夏育(史書上找不到一代名臣夏育的字,便自取百生,育,在甲骨文上便有,是較早的一個詞,動詞,比如詩經:育,生也,所以為其取百生)拿著手上簡短的書信,仰天長笑,銀白的頭發被其這麼一抖都散了開來,迎著昏暗的油燈變得有些暈黃。
“百生兄,何事如此愉悅。”段穎和盧植一掀開營帳門就聽到夏育那洪亮中帶著蒼老的大笑聲。
“段熲兄,子幹,你們來了啦,熲兄,快過來,快過來,老朋友來信了。”夏育一把拉過段熲,段熲因為犯了大罪,要不是有他夏育的麵子估計早就被陛下砍了,最好也是消職為庶民,哪能有今天這日子,雖然無職無品,卻極受軍中尊重。
“老朋友的來信,莫說是皇甫威明(皇甫規)的來信不成,玩笑,玩笑。”段熲笑哈哈的接過了信紙,開了個小玩笑,見夏育著惱連連告饒,同時心裏也奇怪著呢,能稱得上夏育的老朋友的,除了自已,皇甫規,這邊韁三將外還會有誰,可皇甫規早死了,那還會是誰是夏育的老朋友。
“他?”段熲展開信紙,甫一看到開頭就驚訝了一下,繼而快速的瞄了二眼,沉呤了一下,在夏育莫明其妙的眼光下,竟然不是把這信還回去給夏育,而是交給盧植!
“熲兄,這是怎麼回事。”夏育臉色有些不好看,段熲把老朋友給自己的信拿給一個下屬看幹什麼?段熲今兒個是糊塗了不成?
“百生兄稍安勿噪。”段熲頗有些恨鐵不成鋼一般回瞪了一下夏育,你中了人家圈套了都不知道,想死是怎麼著:“子幹,看看。”
段熲這道眼神裏怨氣極大,夏育與段熲自從在邊關當官開始,到現在都是七老八十的人了不知一起度過了多少的歲月,自然明白自己的老友不會無的放矢,但還是想不明白,這一封述述舊情的信怎麼就讓自己中了圈套還不知了。
“子幹看完了吧。”段熲睜大了眼晴,一直看著盧植,見盧植拿著信的手微微的發抖,段熲都不去打擾他,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夏育都不耐煩了,這才開口說話。
“呼。”盧植狠狠的吐了口氣,恨恨的看著眼前這個沒有多少時候可活的無職無品的老將軍段熲,你丫的把我扯進來幹嘛!盧植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看完了,段將軍你可是害苦植了。”
“怎麼會,你可是陛下的近臣,老段我可沒這膽量害你,你可是看完了的!”段熲哈哈一笑,對這個中年後輩也極為的欣賞,夏育必竟沒有多少政..治頭腦,容易被騙,而眼前的這個盧植卻不旦在軍事上很有見解,在政..治手碗上也是不容小覷的。
“你們這是玩的是哪一出呀。”夏育到如今還有些摸不著頭腦,見這二人神神秘秘的,都不禁的有些生氣,擺直了身子,沉聲問道。
“段大人,有些話,卑職也不好言明,還是您老來說吧。”盧植臉上立馬浮起幾道苦色,論帶兵,他盧植認為如果他來做這個總督四軍事,也許在剝奪世家將領兵權上,他不可能做得會比夏育好,夏育不錯的聲望,中等以上的手段,不要臉的牌氣讓夏育這個四州軍事總督在十年裏變成了真正的四州軍事大都督,權利大得可以嚇死人。
這一點上,出身儒家的盧植自然不可能達到,因為,夏育之所以成功,最大的功勞還得歸功於他那幅死皮賴臉的糾纏手段,夏育的這個手段在盧植心裏,已經到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境界了,他盧植儒家出身,妻子是一代大儒馬融的女兒,拜的是一代儒學大家鄭玄為師,講的可是禮,氣,節,自然不可能做到夏育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