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鬆笑著點頭,卻不立刻接下,問道:“你哥哥馮高當初從黑市買回這匹漢玉雕馬時一共花了多少銀子?”
馮雲道:“好像是……是五百兩。”
許鬆道:“區區五百兩就買了這罕世珍寶,他總算不虧。”
最終馮高為這罕世珍寶付出的不止區區五百兩,還搭上一條春秋正富的性命。
許鬆接著道:“胡老板,明天一早就提五萬兩銀子給這位馮少俠。”
他隨隨便便就要胡老板從賬本裏劃去整整五萬兩,竟正眼都不瞧人家一下,胡老板也不惱,更不覺得委屈,反而頗為振奮,眼露喜色,就像自己這一天辛辛苦苦拍的無數馬屁終於拍到了點上,趕忙恭聲道:“許公子盡管放心,一切包在胡某身上。”
他得意地看向那兩位同來的老板,明顯在表示自己能為陸府出錢辦事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榮幸。
而這種榮幸也是戚掌櫃林夫人夢寐以求的,可惜他們現在還連邊都沾不上,以後長安城裏,胡老板的影響力必將因此蓋過他們。
豈料馮雲卻凜然道:“剛才許公子說我哥不算吃虧,何必再多費銀兩?這是物歸原主,天經地義,我可絕非衝著陸府的重酬才這麼做。”
胡老板傻眼了,難道好不容易獲得的機會要就此喪失?
許鬆微笑:“你哥總歸是因這匹漢玉雕馬才送掉性命,我代表陸府補償給你些許銀兩,也隻為了安息你哥死於非命的一股怨氣。”
馮雲正色:“無論許公子怎麼說,這筆銀子我若收下,非但我哥的在天之靈不安,我也同樣不安。”
他硬將小盒推到許鬆懷裏,突然一種劇力撞擊他手腕,迫使他不得不雙手鬆開,身子踉蹌地連退幾步,這些變故隻是一瞬之間,誰都猝不及防,無法理解。
銀魚大師、青州六虎、馮雲同是江湖中人,莫不心中再次暗暗震驚,原來這許公子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陸四爺名將之下的確都是不同凡響之人。
許鬆笑了笑道:“馮少俠多慮,歸還漢玉雕馬的事擱一會再說,我們倒還有幾個疑問未曾解決。”
馮雲心中驚悸,手捧小盒隻得先退回座位。
銀魚大師道:“不錯,還有幾個疑問,而且這些疑問全是指向在座的六位豪俠。”
青州六虎再度麵麵相覷,濃髯漢子叫道:“是關於我們?”
銀魚大師道:“你剛才要解釋什麼,卻一直沒機會開口,現在大家都來恭聽你的解釋。”
濃髯漢子反倒一時蒙了,瞪大眼道:“解釋?”
銀魚大師道:“這次老僧並未特意發消息給你們,你們怎會突然不速而至,且這麼準時?”
濃髯漢子如夢方醒,連忙道:“這次是因有個不知其名的大老板送來一張貼,上寫‘素來仰慕青州六虎的威名與作風,特備一件大禮相贈。’貼後還附帶一張紙條,上寫‘青州六虎請抱不平,本來贈給六位豪俠的大禮,半路被一個凶煞和尚打劫,此人口稱來自長安慈恩寺,不知是否虛報,隻望六位豪俠先依著這條線索尋去再言。’故此我們一肚子怒火,連夜策馬趕來。”
他從懷中取出一張貼一張紙條,恭敬地遞給銀魚大師:“正是這帖子與紙條,大師慧眼明鑒。”
銀魚大師接過來,略略瞧了一遍,上麵所寫確如他口述一字不差,一時困惑:“你剛才還說你們並沒有和馮雲少俠交手,也沒有起過內訌,甚至連見都未見過馮雲少俠,是麼?”
濃髯漢子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