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人,因為一柄刀而成了神。
神的,並非他的手他的心他的靈魂。
神的,永遠隻是他用這柄刀殺人時爆發出的速度,可以令時光停滯甚至倒退的速度。
沒有親身體驗過那種速度,你是絕對不會相信,你會認為我不是在寫武俠,而是在寫玄幻科幻,或是比玄幻科幻更不真實的東西。
但我必須義正辭嚴的申明:我寫的,是百分百的武俠。
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罷,你唯一要做的,就是選擇去留。
你是選擇錯過那種驚心動魄的速度,還是選擇逐字逐句的往下讀,讀到真相時,說不定你的現實時光也會突兀地停滯甚至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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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何以爆發出那種近乎玄幻科幻的速度?
原因隻有一個:無情。
至少當時的江湖上,人人都是這樣認為的。
他扛刀而來,拔刀出鞘,揮刀殺人。
一氣嗬成。
有情的人是難以做到這一氣嗬成的。
然而難以,並不表示絕對沒有。
即使是已殺人如剪草的他也還有愛人,還有摯友。
他的那個摯友知道,情到濃時情轉薄,無情反倒是人間最癡的情。
目前我們不是他的朋友,不是他的愛人,我們不要隻看他扛刀而來。
我們應該多關注他扛刀而去的背影。
我們以為他終於去了,血雨腥風終於停息,我們因此僥幸。
可他的扛刀而去,對他的朋友愛人卻意味著放棄一切的歸來。
燕歸來。
歸來的人,歸來的刀,歸來的心。
歸來的時光,歸來的癡情。
你終究還是會歸來。
“你終究還是來了。”
扛刀而來。
拔刀出鞘。
揮刀殺人。
“到底是多少刀才讓你成了今天的神?”
不多,不少,正好七七四十九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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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四十九刀!
刀刀致命,刀刀冰冷,刀刀無情。
從第一刀至最後一刀,速度快得令人感覺隻用了一刀。
匆促的一刀,幹淨的一刀。
不管一刀有多深,也濺不起一滴血。
“不夠快。”
每次結束,收刀入鞘後,燕歸來總要冰冷如刀地說出這三個字。
那你還想怎麼個快法?
天地之間,仿佛萬物都在為他和刀的冰冷而顫栗。
問他話的,是半空漂浮著久久不落的一根發絲。
他大字形的躺下,嘴角微笑。
他睜開眼睛看見燕歸來的那隻手,依然是穩定而倔強,依然是緊握刀柄。
他多麼渴望燕歸來會為他再拔刀一次,再讓他感覺一次停滯或倒退的時光,再讓他歸來,變得前所未有的純粹,甚至是聖潔。
賜我一刀吧。
他要膜拜在地,含淚哀求,用最虔誠的態度。
可他做不到。
因他已經死了。
他的身體不再屬於他,不再受他支配。
就在他認為自己活得最真實的時候,他卻已經死了。
他非常鮮活地死了。
他死了還能看見,還能聽見,還能感覺。
因燕歸來的刀,一刀刀封住時光。
他死得鮮活,時光也跟著死了。
他繼續看著燕歸來的手、燕歸來的刀,就像饑腸轆轆的人看著一大桌珍饈,就像情竇初開的少女看著心儀的情郎。
手與刀早已合為一體。
可手與刀的背後,卻隻剩下天塌地陷,海枯石爛。
最終燕歸來扛刀的身影也如死亡一般沉寂地飄蕩在黑暗虛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