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隻是如果,而現實是沒有如果的。
陳子博是在李若提分手的第二天趕回來的,在他們見麵之前,陳老爺子先一步找到了李若。
那天的咖啡店,室內溫度並不低,可李若坐在位置上,卻如墜冰窟。
他聽著陳老爺子推心置腹的和他談話,話裏話外全是為他們考慮的苦心,全程其實隻聽進去了三句。
“小同學,你父親之前被冤枉的事,是我們陳家幫忙,你總不能恩將仇報的,讓我陳家斷後吧。”
“你們年輕氣盛,偶爾走錯了路沒關係,但不能一直錯下去,我們做長輩的肯定要讓你們改正過來。”
“我也聽說了你父親身體不好,你和子博是同學,有什麼困難的地方,也可以來找我,我能幫的也會幫。”
陳家對他們有恩,這一點李若一直記得,李兆毅是大學教授,在學校是出了名的嚴厲,一直奉承著嚴師出高徒的理念。
也是因為這份古板的嚴厲,他不被學生喜歡,在他連續把一個女生的畢業論文退回後,得到了對方付出貞潔的報複。
「某校大學教授,用論文通過威脅女學生發生性關係。」
這個標題當時滿天飛,附帶著的,還有李兆毅和那個女生躺在職工宿舍床上,身體赤裸,女生眼眶微紅的看向鏡頭,而李兆毅閉眼沉睡的照片。
“李教授一直都是口頭和我聯係,他從來不和我發消息,隻會在我提交論文的時候,叫我去找他,用給我提意見的借口對我實施侵犯。”
“已經有好幾次了,我的舍友可以作證,我開始有反抗過,可他用畢業威脅我,家裏就出了我這麼一個大學生,我不能辜負他們,隻能忍著。”
警局內,女生抽泣可憐的控訴著李兆毅對她的所作所為,而所有證據,也隻有那一張照片,也隻是這一張照片,李兆毅被生生釘上了強奸犯的標簽。
李兆毅百口莫辯,他沒有證據,人證、物證都沒有,更沒有律師願意接他這個一眼看去就是輸的案子。
這罪名李兆毅背了半年,李若也失去了考公考編的機會,學校同學也對他指指點點,最後隻能平替的選擇轉學,換了一個他不喜歡的專業。
陳子博知道後,拜托了陳老爺子和陳子聞,因為李若曾給陳子博補課,而陳子博成績確實也有上升。
所以陳子聞動用了公司的法務,提起上訴為李兆毅翻案,大概是身份的威壓,當初信誓旦旦作證的同學,集體推翻了當時的口供。
即使清楚這一推翻,就意味著她們之前做的都是假證,她們也還是這樣做了,還貼出了那個女生和她們商定誣陷李兆毅的聊天記錄。
那張把李兆毅徹底釘上恥辱柱的照片,是那個女生打聽到李兆毅那晚會在職工宿舍,特地送去帶有安眠藥的水,才拍到的。
一朝沉冤得雪,李兆毅恢複了清白、自由之身,陳家對他們的恩,也是在這時候施下的。
因為這次的談話,李若還在猶豫不決的心變得堅定,在和陳子博見麵時,他不顧所有的說出一切足以傷害陳子博的話。
李若強逼自己冷眼看著陳子博卑微的樣子,將以前所有甜蜜全都推翻,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回到家的李若心痛到痙攣,跪倒在地久久無法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