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較量(中)(1 / 2)

賽馬,並非單單比試騎術,騎術是一方麵,能夠識得馬性,尋得良馬也是比賽的內容。

簡單地說,一會劉複和蠻頭兩人將在一百多匹戰馬中尋出自己中意的坐騎,然後騎馬疾奔到兩裏多地外的一個小山坡,將插在山坡上的兩麵旗子分別拿回來,誰先將旗子帶回校場誰便獲勝。

若是你不通馬性,無法識別良馬和劣馬的分別,單靠運氣的話便很有可能選擇一匹劣馬來當坐騎,馬兒若是跑不快,你縱是有通天的本領也隻能徒喚奈何。

很明顯,在這規則下,蠻頭將zhan有極大的優勢。

劉複出身在邊地涿郡,平時見過不少馬匹,小的時候,父親劉備和中山大商人蘇雙,張世平結交,曾經幹過一段馬販子,可以說他並非一點不通馬性。但是,和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蠻頭比起來,他的這點識馬的本事就隻是皮毛了。

即便劉複輕而易舉就將蠻頭摔倒在地,獲得了第二回合的勝利,大部分人依舊不看好劉複在這回合取勝,從常理來說,出現的奇跡的可能很小。

蠻頭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了,他臉上的神情自然不複當初的耀武揚威,不過,失魂落魄的表情也未出現。他是個粗人,即便是受到了打擊和羞辱,那種沮喪的情緒占據心間的時間也不會太長,這次輸了,下次贏回來便是,這便是粗人的哲學。

一百多匹馬兒被牧人趕到了一個四周用低矮的木欄攔起來的空地裏麵,一幹馬兒在內悠閑地踱著步子,有的打著響鼻,有的不耐煩地嘶鳴,有的揚著蹄子,將同伴趕開,自己獨占一大片地盤。

蠻頭的目光便落在那些橫行霸道的馬兒身上,在馬兒的世界裏,身強力壯跑得快便是強者,所謂良馬其實和烈馬等同,隻是,一個是被馴服的,一個尚未被馴服而已。

裁判打開欄杆之後,蠻頭搶在劉複之前衝了進去,直奔場地正中那匹高大的青驄馬,那匹馬站在場地正中,不需要嘶鳴或是甩蹄子,其他的馬兒就不敢向它靠攏,大家都遠遠地避開了它。

就是它了!

蠻頭心頭大喜,擔心那匹青驄馬被劉複看中,他搶在前頭奔了過去。

實際上,他大可不必如此,和蠻頭的急不可耐相比,劉複無疑悠閑了許多,他並未急急衝進場中挑選坐騎,而是沿著欄杆緩緩踱步,細細地觀察場子內的那些馬兒,步伐不疾不徐,神情輕描淡寫。

場中的這些馬匹有一部分是烏丸人蓄養的,有一部分來自幽州軍,剩下的則是平原軍所有,都不是野馬,有些馬兒的性子雖然烈,若是你馴馬的本領高超,力量強悍,也就不難將其降服。

所以,蠻頭很快便仗著自己的馴馬術降服了那匹青驄馬,給他安上了籠頭,套上了馬鞍,然後翻身上馬馳出馬圈,圍著校場小跑了起來。此時,他的那些同族也恢複了生氣,大聲高氣地為他助威呐喊。

這時,劉複才進入了馬圈。

他繞過那些高頭大馬徑自來到了一個角落,一匹瘦弱的馬兒孤零零地待在那兒,身邊沒有同伴。和青驄馬不一樣,其他那些馬兒是不敢向青驄馬靠近,它們之所以不靠近這匹馬兒,卻有點不恥與它相鄰的意思。

這匹馬的長相太過怪異了,在那些馬兒眼中,或許它並非它們的同類吧?

它的毛色很雜,很亂,看上去就像披著一匹塗色塗壞了的花毛毯,個子也不高,比驢子高不了多少,和身邊那些馬兒在一起,很有點雞立鶴群的感覺。身材極瘦,瘦骨嶙峋,皮毛之下隱隱可見青色的骨架,就像是一匹病入膏肓的老馬,似乎風隻要稍微刮得猛一些便能將它吹倒。它的馬鬃毛長而多,也許是沒有修剪的緣故,亂七八糟地糾結在一起,鳥兒都可以在上麵築巢了。這些都不算什麼,最怪異的時候,它長著一張不像馬的馬臉,晃眼看去,便像是一個猴子臉,臉上的表情極為生動。

瞧見劉複向它行去,它抬起頭瞄了劉複一眼,在那眼神中,劉複瞧見了一絲不屈,一絲憤怒,以及發至骨子裏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