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樓做生意其實一直是雙向選擇,畢竟他們既做殺人買賣又要保持住中立的形象免得被群起而攻之,那這有些底線便不能越,有些渾水也不能去蹚。
和什麼樣的人能做什麼樣的買賣,朱樓其實一直有一套自己的評估方式,涉及到身份地位境界高低是生麵孔還是老主顧等等因素,但在這套可以說是朱樓賴以為生的評估當中,卻決然沒有劃出來過大樓主的君子之交該在哪個位置上。
盡管曆代的朱樓大樓主沒一個善茬,但如今這位突發奇想就曾把誅樓改成朱樓的現任大樓主,更是讓人琢磨不透喜怒好惡。
這次也是一樣,大樓主莫名就拋出來個讓人一頭霧水摸不著頭腦的君子之交,若是清清楚楚劃一道線出來也就罷了,偏生是拋下來就不管了,不作任何解釋,不曾明說過該如何對待,下麵人隻能自己琢磨,傷透腦筋。
連葉間便是為此傷過腦筋的人之一,更沒想到最先遇到大樓主的君子之交的倒黴蛋也是自己。
君子之交,可以說是知心知己無不可說,見他如見他大樓主,但也可以解釋成淡如水不必區別對待視作常人……似乎怎麼樣都行,但連葉間可不敢把一位道門大真人視作常人看待。
況且君子之交,至少……也是個朋友了吧?
大樓主還能有朋友。
這可真是稀奇。
連葉間可不想為難大樓主的道門大真人朋友,畢竟大樓主是喜怒難猜但又不是心慈手軟。
“……依照大真人方才所說,李神醫是栽在了江淮德手裏,所以要找李神醫的線索,便可以先從江淮德的行蹤入手,恰好前些時日我察覺到江揚郡的水溫有些非同尋常,正好有在盯著江家的動靜。”
“畢竟我這小店和江家都在洛九城,礙得近,有什麼風吹草動都容易入眼,不過江家對朱樓的窺視應當也有所察覺,但卻沒有理會過,這裏麵應當有兩層含義。”
“其一,江家或者說江揚郡正在醞釀的這場風波並不是衝著朱樓而來,其二,我看到的那點東西,在江家眼裏並不重要或者說已經無關大局了。”
“所以看了也就看了,江家並不在乎。”
“但江家不在乎的這些東西裏麵,正好就有大真人需要的情報。”
“前些時日江家動靜可不小,往外灑出了不少人手,其中最受那位江家老祖寵愛的江淮古帶著的人手最多離開了江揚郡,其次便是江家年輕人中成事最多的江淮德,確實是去了大真人提到的元山縣。”
“江淮古出了江揚郡後,我們的人繼續跟了一段時日,但那位江家少爺似乎也沒什麼正經事,便沒有一直跟下去,倒是江淮德停留在元山縣,因為距離洛九城也不算遠,便一直都有在盯著。”
“不過江淮德身邊跟著江家供奉宋時鬱,既是六品境的武道宗師也是個老江湖,老辣而又謹慎,我們的人也沒法湊得太近,隻能遠遠看著,沒能看清江家在元山縣搞了些什麼名堂,不過江淮德的行蹤還是一直有盯著。”
“江淮德去了元山縣後迄今為止還沒有去過其他地方,要說行蹤上有什麼異常之處,那就得數他有一次似乎要回洛九城,但是也不知是突然改了注意還是突發了什麼意外,連洛九城的城門都沒看到就在中途折返又回了元山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