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不奇怪。
在這麼個小村子裏,葉一夔的身手已經稱得上是第一高手了,還是從京城那麼遠的地方回來的江湖俠客,怎麼可能會騙村子裏的父老鄉親。
葉一夔領著徐年他們來到一處院落門前。
推門而入。
還沒走進屋,屋子裏便有個布裙姑娘大抵是聽到腳步聲走了出來,姿色並不差,隻不過顯然不是什麼養在深閨裏的名門小姐,皮膚算不上白皙。
農家子女難免麵朝黃土背朝天,風吹日曬還想要水潤白皙,那得是天賦異稟才行了。
不過布裙姑娘見到是葉一夔,笑彎了的眉眼猶如映在水麵的彎彎月牙兒。
是那麼的沁人心扉。
張天天還以為這是葉一夔的妹妹,是兄妹情深,結果布裙姑娘開口僅用了兩個字,就讓她知道自己大錯特錯了。
“相公!”
“你去江邊有沒有受傷?”
先前那幾人都是擔心江上有什麼動靜,但她在意的明顯是葉一夔,說到後麵還流露出些許怨念:“村裏這些人也真是的,自己膽小不敢去,就慫恿剛回來的相公你去……”
感受著這份不摻假的綿綿情意,葉一夔心中的滋味極其複雜,但至少有一味他可以確定。
濃濃的愧疚。
他擠出一個笑容,盡量平和地說道:“沒有誰慫恿,是我自己要去,隻不過是跑趟腿而已,以前鄉親們對我都很好,現在我有點本事,也當要為村子裏做點事情。”
夫妻二人間的話題沒有持續多久,雖然這份感情是蜜裏調油,但是徐年他們又不是隱身了。
“相公,這三位是你朋友?”
“嗯,是我京城來的朋友,途經青石村,我便請他們來家中坐客,會住上一晚。”
葉一夔拉著布裙姑娘的手,轉頭望向徐年三人,盡管是在笑著介紹,但卻難掩眼神之中的忐忑與不安:“徐真人,這位是賤內蔣萱。”
已作人婦的布裙姑娘蔣萱兩手相叉行了個萬福禮。
不是很標準,不過這也不奇怪。
倉廩實而知禮節,高門大戶少不了禮節,但這種村子裏少不了操心柴米油鹽,哪裏顧得上禮節。
倒不如說,蔣萱能行個萬福禮在這青石村裏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她是發自內心覺得相公早晚有一天會功成名就,到時候自己可不能拖後腿給相公丟臉,所以有心學了一下。
今日在相公的京城朋友麵前露了一手,蔣萱有種灑下的種子終於見了收獲的喜悅感。
她還輕聲說道:“青石村不比玉京城,我也隻是個見識短淺的村婦,家中難免有些簡陋,要是有什麼招待不周之處,還望三位多多擔待。”
葉一夔喉嚨動了動,他很想說不必如此,徐真人要是計較這些禮數,可成不了陳憲虎的大哥,但是看到蔣萱的那雙正明亮到隱隱發光的眼睛時。
什麼話都鯁在了喉嚨裏麵,開不了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