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還有一對夫婦。
葉一夔喊的是爹和娘,不過不是他的親生爹娘,二老早就不在人世了。
這是他妻子蔣萱的父母。
從言行舉止之中,看的出來蔣萱的父母對女婿也相當滿意,都可以說是視如己出了,硬要說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大概就是這好女婿在外闖蕩,和女兒難得見上一麵。
到現在也沒讓他們抱上孫子。
雖然蔣萱說是家境簡陋招待不周,但這招待起來可絲毫不含糊,青石村裏是沒玉京城那麼豐厚的物產,但是飯桌上雞鴨魚羊都沒缺席。
徐年雖然不清楚青石村的具體情況,但就這麼一桌飯菜如果是在河竹村,得過年時才能在家境殷實的村民家裏見到。
明明蒸好了足夠的白米飯,蔣萱還特意用雞湯煮了四碗麵條,灑上新鮮翠綠的蔥花,端給葉一夔和徐年三人。
上馬餃子下馬麵,吃麵是有接風洗塵之意。
到了收拾房間的時候,盡管張天天表示隻要一間房就夠了,大家江湖兒女沒那麼多講究,有個能躺下來的地方就行。
甚至就事實來說,躺不下來也沒多大關係。
修為最低的張天天都快七品境了,不至於一晚上沒睡好就露出疲態。
但是蔣萱依然收拾了兩間房出來,雖然臨時收拾出來的空房間談不上檔次,要說舒適程度都遠不如在天水城時住的客棧,但是房間裏每個角落都打掃得幹幹淨淨,嶄新的被褥也鋪得整整齊齊。
可以見得葉一夔的妻子為了招待他的京城朋友,是真的不嫌勞心費力,隻求做到最好。
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老江湖的鬱芸紡都感慨於蔣萱的賢惠,覺得葉一夔得此賢妻定然是幸福無比,不過她會這樣想也是情有可原,畢竟和葉一夔不熟,在此之前見都沒見過一麵。
在大焱大漠擂台賭鬥的第一天見過葉一夔的徐年和張天天就是不一樣的想法了。
“徐哥,恕我直言……你這個姓葉的朋友真該死一死呀!”
張天天說出這段話時是咬牙切齒。
徐年也皺緊了眉頭,他當然理解張天天為何會這說,就如他清楚葉一夔先前向他介紹蔣萱時為何眼神會忐忑不安,因為他見過禮部侍郎的女兒顏茹是如何悉心照料在擂台上受傷了的葉一夔。
當時顏大小姐隻容得下葉一夔一人的眼神裏麵滿是心疼,完美詮釋了什麼叫做傷在你身痛在我心。
家中賢妻,京城紅顏。
還都是情深意重。
有一個就已經夫複何求了,葉一夔卻占著兩個。
這就是他犯下的錯?
這可不興多多益善,就如張天天說的一樣,真是該死上一死。
這時,房門外傳來了葉一夔的聲音:“徐真人,我可以進來嗎?”
徐年淡淡地說道:“進來吧。”
房門隻是虛掩,沒鎖。
“家中簡陋,委屈徐真人了。”
葉一夔走了進來,輕輕掩上房門,見到張天天也在徐真人這裏,朝她微笑著點了下頭。
點頭致意的禮貌換來的是張天天的一記白眼,以及若有所指的一句話:“真正受委屈的人,恐怕不是徐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