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看來自已若是混不下去了,倒不妨考慮一下神棍這份有前途的職業,
劉整聽了楊立這話,反應跟那些被神棍蠱惑的善男信女,幾乎完全一樣。隻見他眼睛一亮,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急地問道:“此話怎講?”
轉機是有的。在那個時空的曆史上,劉整被逼之下,以宋知瀘州兼潼川安撫使的身份,率宋地十五郡,人口三十萬戶投降蒙軍,給宋廷以沉重打擊。
楊立當然不能讓他走這一條路――那簡直是抹自已的脖子!
他笑了笑,說道:“如果沒有我老師百曉生的指點,大哥隻有兩條路可以選,一是坐以待斃,身死族滅;一是投降韃子,反過來殺漢人,落個千秋罵名。”
“投降韃子?”劉整想要反駁,卻終是沒有說出口。他倒不怕死,從當兵的那一天起,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但是如果朝廷連自已的家人也不放過,那他肯定不會答應!
如果連自已的老婆孩子都不能保護,那還算個爺們兒?
卻聽楊立接著說道:“現在情況自然不同了。我既已知道天機,自然不肯讓大哥走這兩條路。大哥放心,隻要我楊立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會護得你周全!”
劉整心中一陣激動,患難見真情,不管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就衝最後一句話,這個兄弟沒有白交!
他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兄弟兩人擁抱了一下,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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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竹寨城門洞開,一隊隊的大宋士兵,排著整齊的隊伍,依次開拔。
這其中,又以劉整的隊伍最為精銳,裝備最好,士氣也最高。他們在城中歇息了好幾天,養精蓄銳,自然比其他幾支部隊精神得多。
王立帶領的合州兵,乃是重慶製置司主力,倒也是百戰勁旅,隻不過這些年川中困窘,他們的裝備比起京湖戰區的部隊來,卻是差了一截。而且連日行軍,士卒也有些疲憊。
其中最差的是姚世安和楊大淵的部隊。俗話說“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主將如此,他們手下的兵自然強不到哪裏去。
城中的百姓,看見這麼多隊伍出城,都擁到路邊看熱鬧。這些人三人一堆,兩人一夥,有的還一邊看一邊議論。
路人甲:“這都是誰的軍隊啊?不知要往那裏開拔?”
路人乙:“你問我,我問誰去?長了那麼大一對牛眼,不會自已看呀?”
路人丙:“吵什麼吵啊,煩死人啦!沒見過那邊的劉整將軍麼,這些都是他的兵!”
路人甲:“啊?劉將軍要走啦?這才來幾天?”
路人乙:“部隊都開走了,我們怎麼辦?”
路人甲:“涼拌!有小楊將軍在,你擔心個屁!上一次汪德臣那個龜兒子,帶了三四萬韃子,還不是被小楊將軍打跑了,怕它個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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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裏長亭,楊柳依依。
“送君千裏,終有一別,各位兄弟請留步!”
“大哥保重!”
劉整與眾兄弟一一擁抱,然後轉身,大踏步而去。劉垓緊跟在他身後,不時回過頭來,向楊立等人頻頻揮手。
遠處的山坡上,親兵牽著戰馬,正等著他們。
身後,楊立曼聲而歌,那歌聲有一些蒼涼,有一些溫暖,是劉整從來不曾聽過的曲調: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曉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瓢濁酒盡餘歡,今宵別夢寒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曉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孤雲一片雁聲酸,日暮塞煙寒
伯勞東,飛燕西,與君長別離
把袂牽衣淚如雨,此情誰與語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曉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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