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了”
“淡了”
“燒焦了”
“湯冷了,重做!”
......
這還隻是冰山一角,男主居然龜毛到讓她每天清掃雞籠......
幹不完的活,抓不完的雞,小小的一具身體飽受磨礪,每當夜深人靜時候,祁鈺都會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女主角換人了吧?我難道是炮灰?魔尊大人被奪舍了嗎?
同一時刻,那位被他懷疑奪舍的扶欒大人正在屋內沉思,心裏琢磨著明天怎麼刁難這位鼎鼎大名的祁總使。
轉眼半月過去
祁鈺已經被使喚到麻木,她每天隨雞起早,打掃做飯洗衣買菜養雞服務一條龍,而後伴隨著深夜的犬吠陷入沉睡之中。
......
“鈺兒,醒來,快醒醒!”
蒼老的聲音似乎在耳邊呼喚,聲音忽近忽遠,聽不真切。
祁鈺仿佛陷入了一片虛妄之中,身體在黑暗中浮浮沉沉,她像根遊蕩在瀚海裏的浮木,無法著陸。
下一刻,遊離的靈魂被條細線牽住,虛妄裏的聲音漸漸清晰起來:
“醒來,不要睡了,鈺兒!”
“師傅?”
原身的記憶猶在,祁鈺想起了這個似曾相識的聲音,
“是我,鈺兒,快醒醒,師傅待不了太久。”
祁鈺掙紮著掀開眼皮,她掃視一通,桌上燭火搖曳出昏黃一片,空蕩蕩的竹屋內並無他人。
“師傅?”她下意識輕喚了聲。
這時,那熟悉的歎息聲在耳邊響起:“我竟不知你修為折損到了如此地步。”
“師傅,你在哪兒呢?我怎麼看不見你?”
“為師以靈識和你對話,你如何能看得見我。”
祁鈺閉了閉眼,正欲調動靈力,丹田之處像是有股強勁威壓一擁而上,兩道靈力猝不及防撞在一處,五髒六腑猛地震顫,祁鈺生生被震出了一口鮮血。
她還沒反應過來,那道蒼老的聲音似乎又輕歎了聲:“為師不知你如今有何際遇才被封印了靈識,切記,不可妄動靈力。”
“可我好像變不回去了!這該怎麼辦?”祁鈺內心哀嚎。
我才不想一直當小孩啊!
“怪了,有人在你識海下了禁製,這才讓你無法複原。”那聲音頓了頓,繼續道:“你如今身在何處?可是遇到了什麼高人?”
“高人?”
“正是,此人修為深不可測,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小腦袋瓜子轉了半晌,祁鈺沒有做聲。
她記得原書裏,霧隱門掌教玄若尊者是個嫉惡如仇的除妖大佬,眼裏容不下一個妖魔。雖然這位百年未曾出世的神秘掌教對原身疼愛非常,卻也不許她與妖魔為伍,後期這位原生備受尊崇的玄若尊者更是成了主角起飛路上的最大阻力,原因無他,正是那句玄幻小說裏早就說爛了的梗——人妖殊途,勢不兩立。
不怕強對手,最怕軸隊友,說的就是他。
“鈺兒?怎麼了?可是遇到了困難?”
聊是鐵石心腸之人,也會被這情真意切的關懷融成軟肉,何況還是撫養了自己十五年的師傅,過往的一幕一幕在腦中回放:
原身是大雍景北候嫡女,五歲那年,一江湖方士雲遊而來,借宿景北候府,期間與祁鈺有了一麵之緣,都說吃人嘴軟,不料那方士蹭吃蹭喝卻沒吐出一句好話。僅那一次見麵,那便妄言祁鈺是禍國災星,之後也不知是哪個碎嘴子將這通胡言給傳了出去。
一時間,雍都人人皆知“祁女不詳,二十必禍。”
畢竟親身骨血,景北候夫婦不忍幼女遭難,隻能頂著巨大壓力將她送往北境霧隱門,天高皇帝遠,假以時日,若能學成伏妖大能,又豈會造人口舌!
之後的十五年,沒了父母蔭蔽的幼女在玄若的悉心教導下安然長大。對祁鈺來說,玄若亦師亦父,是她的後盾更是她的敬仰。
但一想到玄若的那股軸勁兒,祁鈺就心裏發虛,要是讓師傅知道我和魔尊待在一起,後麵的劇情估計也不用走了,想到這裏,她頓覺無力。一邊是撫養自己長大的最敬愛的師傅,一邊是攻克之後就能完成通關的魔尊大佬......
蒼天啊!我太難了......
一番權衡之後,祁鈺還是決定先穩住師傅,畢竟男主角是不會殘害女主角的,對,沒錯!她現在很安全。
“師傅放心,我現在很......”安全還未說完,識海中的細線倏然崩斷。
燭火熄滅,一片寂靜。
“師傅?你在嗎?師傅......”
黑暗中沒有任何回音。
主屋裏,湛藍色的眼眸緩緩展開,妖異白光在他身後凝結,九尾成形。
扶欒看著竹屋方向,輕輕皺了皺眉:“霧隱門麼?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