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不愧為忠實奴仆兼靠譜管家,個人榮辱和情緒價值在自家主人麵前不值一提,他依著扶欒的吩咐帶著祁鈺去最近的集市上采買了一堆生活用品,還給她置辦了好幾件新衣裳。
那件沾血帶土的醜袍子一脫掉,祁玉如釋重負地呼了口氣。
老黃還當她是不滿這身行頭,瞅她一眼,滿不情願地開了口:“你這小屁孩子怎麼成天唉聲歎氣,知足吧,其他人可沒這待遇,主人也就是看你小才可憐你!”他絕對不會承認主人偏心這個事實。
“那個......大黃哥哥,魔尊他讓我聽你安排,具體是怎麼個安排啊?”
“什麼魔尊?”老黃莫名看他一眼,全當她在放屁,“要叫主人。”
祁鈺心下一凜,差點暴露了男主角的馬甲,他連呸了幾口重新道:“主人說的安排是什麼呀?”
老黃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著她。
祁鈺歪了歪腦袋,不明所以。
一把竹竿掃帚被塞到手裏,手柄太粗,祁鈺兩隻手才握得住,那杆掃帚立起來幾乎和她一般高,可恨自己現在修為盡失,連把掃帚都揮不動。
“院子每天早上要清掃一遍,主人起床之前務必整理好,還有那個小馬紮,你就踩在上麵做飯,主人貪睡,每日隻需準備中午晚上兩頓就好。”
祁鈺聽得雲裏霧裏,正欲發問又被打斷。
老黃瞥了一眼竹籠裏的雞仔,滿目惆悵道:“籠子裏最後兩隻公雞被你吃了,那幾隻雞仔子還小,主人喜歡吃雞......”
看著這小不點傻乎乎樣子,他就來氣,嗓子一拉,老黃聲音頓時提起:“你可給我上點心!聽明白了嗎!”
這細狗黃難道是爭寵女配人設?怎麼說起話來這麼酸?祁鈺一臉麻木,道:
“沒明白。”
這時,身後傳來一陣低笑聲。
祁鈺轉身看去,扶欒此時正斜倚著門框,晚霞的餘暉映在臉上仿佛給他鍍了層柔光。
“做什麼跟個孩子這般計較。”
男主在維護我哎!
祁鈺目光一亮,女主buff+1。
黃鼠狼不說話了,他拎起腳邊的菜籃子埋頭往廚房走,祁鈺裝模做樣在後頭跟著。
一定要穩住單純女主人設,禁止綠茶!禁止白蓮花!
這時,慵懶的聲音再次開口,扶欒嘴角上挑輕喚道:“老黃!”
兩人同時回頭看過去,就聽扶欒不冷不熱來了句:“讓她做。”
眼見那張苦哈哈的尖臉扯出了個難看的形狀,滿麵春風的臉上推開了好幾道褶子,老黃忙不迭地連道了好幾聲“好”。
祁鈺:“?”
女主buff 立減100,小小的腦袋大大疑惑,“要我做什麼?”
“做飯!”老黃頭也不回地扔了一句。
直到站在了小馬紮上,祁鈺才認清了現實,作為一個大女主,她居然要做飯!
原文明明沒有做飯環節啊喂!
我還是個孩子啊!
還好祁鈺自小便在福利院長大,成年後也是自己一人生活,做飯什麼的對來說就是小菜一碟。雖說如今這兩手小小不好操作,發揮不了自己的正常水平,但簡單炒炒還是問題不大。
奈何這一小身板實在不爭氣,自己又被壓製了修為,揮個鍋鏟的功夫她就憋出了一腦門子汗,好在一通折騰下來,三菜一湯,味道居然不錯。
“沒想到你這丫頭手藝倒還不錯。”老黃頗為讚賞地評估道。
扶欒夾了塊紅燒肉,慢條斯理的開口道:“不錯,比你好。”
祁鈺端著碗偷偷瞄了瞄老黃,老黃尖牙一齜,陰惻惻瞪她一眼,而後埋頭吃飯,再不說話了。
得,我廚藝好我有錯,我是罪人,誰讓我是大女主呢!
隻是祁鈺萬萬沒想到,這會是她往後的生活裏能夠吃上的最後一頓愜意飯。
第二天,老黃走了。
他隻帶走了廊下的那隻枕頭,幹草被他重新置在了雞窩裏,他給祁鈺留下一封信,與其說是信,更像個家務計劃書。上麵寥寥塗著幾個歪七扭八的大字,像是手指沾墨畫上去的。
【掃地、做飯兩頓、碗要洗、養雞】
祁鈺心下鬆了口氣,這些日常家務她已經幹了十多年,完全不在話下,眼下讓她比較頭疼的反而是男主角,這麼一個絕世無雙的亮眼存在,她一時竟不知如何下手。
自己母胎solo二十三年,完全不知道怎麼開展愛情線啊!
之後她又發現,此番顧慮完全多餘,扶欒壓根沒給她布置感情線的機會。
今天:“地沒掃幹淨。”
明天:“米沒煮熟。”
後頭:“我吃肉不吃草。”
......
又或者:
“被子鋪好。”
“衣服有灰。”
“我不吃重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