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都不確定,她什麼時候就會消失
在未知的時間裏,她隻想和傅知行心無旁騖地在一起
如果一定要有一個人為他們的未來擔憂,她隻希望,那個人是她
人和人的羈絆,其實一眼就注定了。
從傅知行在書架下的斜陽裏第一次看見她,就已經認定,這輩子就是她了。
傅知行彎唇,話語仍然是溫潤
“不管你來自哪個時空,哪個世界,不論你是誰,我隻知道,當下的你才是真實的。”
不是馬上消散的海上沫花,也不是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燈影殘燭。
周笑笑來到這裏,有些話能說,有些嬌可以撒。
但有些糊弄不過去,那就是她何去何從。
傅知行不像周少楷那樣沉浸在突然有個女兒的震驚和欣喜。
就好像,周笑笑在這個時空裏踽踽獨行的靈魂有了歸處。
一切的一切,都如霧中花,海上帆。
因為迷霧散盡,花永開不敗。
海上帆不會迷失方向,因為月亮會帶她回家,總有人踏著月光奔她而來。
而今的月光,是傅知行。
*
2OO3年,非典爆發。
傅知行的一些計劃擱置了,就找了一些別的事情。
我們在院子裏種一棵樹怎麼樣?”
“種樹?等等,我們什麼時候有院子了?”
“我把新開盤的院墅買下來了。”
買!下!來!了!
牛!
周笑笑也習慣了這位的財大氣粗。
“那我們種桂花樹吧!”
這和傅知行想法不謀而合。
“為什麼是桂花樹?”
“因為你喜歡桂花啊。”周笑笑漫不經心地挑新家具說著。
傻子,因為第一次遇見你,聞到的就是桂花味兒,自此再也忘不掉。
傅知行勾唇淺笑心裏想著,他圈著周笑笑,下巴放在她的肩上。
房子裏安靜又祥和,隻有女孩兒嘰嘰喳喳的聲音以及男人的應答。
由於非典爆發,街道上店家大多關門,饒是幾個大公司也頂不住這樣的消耗。
趙家,一聲暴怒和瓷器碎裂的聲音響起。
“混賬!你這麼做是想要斷送整個趙氏嗎?”
四十左右的男人胡亂地扔著名貴的瓷器,仿佛摔的隻是個普通的鍋碗瓢盆一樣。
趙文瑄還是懶洋洋地靠在壁櫃前,懶懶地叼根煙。
他彈了彈煙灰,“現在趙氏的董事長是我,那趙氏未來的走向就是由我說了算。”
趙晚雲在一邊看得清楚,趙文瑄眼底的懶散掩蓋住他仇恨的眼眸,驚人心魄。
他怎麼會有如此大的戾氣,仿佛之前那個溫雅貴公子是另一個人一樣。
趙父粗喘著氣,“你個孽子,當初我就不該鬆口讓你進這個家門,就該讓你死在外麵,跟你那個媽一樣,毫無廉恥!”
“啊——”
“爸爸!”
趙文瑄像拎著隻小雞仔一樣提起他,男人漲紅的臉色看起來滑稽又可笑。
陰狠毒辣的眼神威懾他,“別讓我從你嘴裏聽見我媽半個字,因為你不配!”
說罷鬆開他,男人順著牆角滑下去,咳得胸腔震動。
坐在沙發主位上的耄耋老人杵著拐杖,花白的頭發稀疏,整張臉失去了神色,“作孽…作孽啊…”
曾經他沒有管過兒子那些糟心事兒,不鬧到台麵上怎麼都好說。
當初他力排眾議把趙文瑄接進趙家,就是希望有後,培養出個進公司的人。
人人都說他老年得個長孫,有福氣。
真不知道,當初這個決定,是福,還是禍…
趙晚雲瑟瑟發抖,她不敢上前扶著倒在地上的父親,更不敢說話得罪趙文瑄。
她這個大哥好像不一樣了…
不像以前一樣,怯懦…
偌大的豪宅,滿目狼藉,老人倒下,伴隨著尖叫和混亂的聲音。
“爺爺!”
“爸!”
“快打120!救人啊!——”
趙文瑄停也沒停,抬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