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趙家事件上了報紙頭版頭條。
而趙氏倒台的根本,是掌權人趙文瑄清晨主動站在京北警局自首。
不過他隻承認了經濟犯罪,殺人、“暗黑”等事情一概與他無關。
主要的是,他帶著趙氏的賬本過來的。
“阿力,我不久就會出來。”
趙文瑄嘴角帶笑,笑意卻不達眼底,眼神看著警局門口。
“老板不後悔嗎?”阿力站在後麵問。
倆人站在警局門口,雲淡風輕,不像是去自首的。
趙文瑄聞言輕嗤一聲,“這是我活著的意義,我經曆過的痛苦,也要讓他們嚐嚐,我要讓他們跪下來給我媽道歉。”
想到曾經那個溫婉的人,她的笑容如沐春風,趙文瑄現在還記得,她抱著他輕輕哄他睡覺的樣子。
那時他五歲,他的母親像平常一樣,唱著低婉的兒歌,趙文瑄漸漸在這種溫暖中入睡。
而他的母親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離他而去。
第二天醒來,她的身體像冰一樣。
她還是那樣莞爾地笑著,平平靜靜走的。
趙文瑄不明白,他幸福的睡著,醒來卻變成一場噩夢。
他也希望,隻是一場夢,可冰涼的觸感和怎麼也叫不醒的母親讓他意識到,原來,曾經,對於他來說才是美夢。
趙文瑄抬頭望著魚鱗狀生動的雲,內心仍然是重物壓著,針紮得疼。
這應該是你想要的吧
媽媽…
別擔心,兒子很快來找你。
他轉過頭,嘴角斜笑,不是那種表麵的笑容,“他們都走了?”
阿力心裏五味雜陳,他點點頭,“解散之後,罪名重的登上輪渡了,其他一些不礙事的都回老家了。”
趙文瑄點點頭,也是難為那群人了,雖然趙文瑄給錢,他們辦事,但趙文瑄覺得,這場錢貨兩清的交易雖然是你情我願,但“暗黑”這個組織做過的事情大多和他有關。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居然開始考慮的多了。
最終,趙文瑄以虛列壞賬、隱瞞資產,降低公司資產淨值、采用虛假合資等方法逃避主管部門監管,轉移盈利項目及利潤等罪名收押,等待審判。
聽完全程的警察出了審訊室,肩膀放鬆下來,相視一眼。
“他這是要毀了趙氏集團啊…”
“可不嘛,這下一鍋端了。”
“這些罪名,足夠讓趙氏遺臭萬年了。”
“但他沒有承認殺人這些罪名。”
一年輕警察摩挲著下巴,“我覺得有點怪,其他罪名都認了,就是關於‘暗黑’和殺人不承認。”
“這事要不要報告給董隊?”
“當然要,雖然董隊是雲城來的,但是他一定是查到‘暗黑’和趙文瑄有什麼聯係,所以才會來京北。”
……
昨晚趙文瑄離開後,趙家亂成一鍋粥。
趙老爺子突發心梗,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沒有出來。
而趙父被大義滅親的兒子氣得半死冷靜下來之後,趕緊偷摸著收拾東西,此時已經在離開京北的路上了。
趙家偌大的別墅裏,隻剩下趙晚雲。
她坐在沙發上,身形消瘦許多,麵色枯黃,眼窩凹陷,好像好久沒有休息過一樣疲憊,麵部痙攣,脖子也隨著扭,有些猙獰。
趙晚雲也不知道最近怎麼了,她平常經常吃的藥物也不管用,情緒起伏越來越大。
一些幫傭和管家也都陸陸續續向她辭行。
到了早上她從醫院回來,想要問從小疼愛她父親發生了什麼的時候,趙晚雲發現,房間裏淩亂不堪,她下意識以為是小偷或者出現家賊。
到後來,連同房間內所有證件都不見了,她意識到,那個平常寵她的父親,丟下她們跑路了。
趙晚雲腦子裏的一根線仿佛斷了一樣,不顧大廳裏的雜亂,她踉踉蹌蹌開著車去往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