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黃戟的恭維,李青河微微一笑,道:“說句大言不慚的話,我自小習武,同齡人未有能出我右者,奪下狀元實在是意料之中。”
但他隨即話鋒一轉:“隻是未曾想歸複和小妹竟分別奪下榜眼和探花,同時躋身本屆武舉魁首之列。尤其是歸複,過去十年的狀元恐怕都不是你的對手,倘若我二人不在同屆,你也應當是狀元。”
“大哥過獎了,”黃戟笑道:“要說驚奇,青霖才是令人驚奇,以女子之身拿下探花,古今少有啊。”
隨著天明城實力日益強大,血霧形勢漸漸緩和,過去在戰爭中出力的廣大婦女也開始要求與男人平等的地位。
正所謂“男戍女運”,很多巾幗英雄實際上已經掌握了兵權,天明城各個部門也有女人的參與。
麵對民間越來越高的呼聲,當今聖上和天明城各部官員順應民意,改革舊朝陋習,如今婦女也有置辦家產,獨立開戶的資格。
而今年,是文武科舉向婦女開放的第一年。
聽著黃戟的誇讚,李青霖抿嘴輕笑起來,頗有幾分嬌憨的美感,看的周圍路人直了眼睛。
“隻是,嗯......”黃戟壓低了聲音,卻是閉口不言。
李青河見狀,開口道:“歸複,但說無妨。”
黃戟歎了口氣,道:“大哥,如今天明城內分五族,除皇室外,另有李氏、白氏、林氏、趙氏四大族,五族之下,還有馬、王、蕭等城外小族無數。”
“我李氏本就聲威正盛,青年子弟又多才俊,本屆武舉李氏獨占前三,中舉者李氏占十之有二,甚至壓過了皇室。”
“人才輩出固然是好事,隻是這些年血災初定,人心浮動,長此以往,恐遭他人針對。”
說完,黃戟扭頭看向身後,四皇子朱怡鋰身處第五位,正與身邊人低聲交談。見黃戟望來,朱怡鋰微笑一下,衝他點了點頭。
黃戟見狀微微低頭拱手,接著將臉轉了回去。
李青河沉思片刻,開口道:“這倒是個問題,不過當年四族的先祖於難民隊伍中尋到尚且年幼的新業皇帝,兢兢業業數十載,開辟武道,建立天明城,擁立新業帝登記,此為從龍之功,方有我四族基業。想來即使形勢不容樂觀,我李氏也最多是受些排擠,斷無滅頂之災。”
“再者,”李青河看向黃戟,“此次中舉的李氏子弟,有不少是如你一般的異姓才俊,我李氏本家的子弟甚至不如其餘三族來的多。大不了等你陣前立功,找個名頭讓你自立門戶,想來彼時皇室忙著拉攏你,也就無暇顧及我等了。”
未及黃戟開口,一旁的李青霖焦急道:“要是以後二哥分家了,我是不是就見不到二哥了?”此話一出,李青霖自知失言,小臉瞬間紅透。
她小聲解釋著:“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黃戟聞言老臉一紅,不由得感覺如坐針氈,臉色愈發窘迫。
李青河望著義弟和小妹一大一小兩張紅臉,臉上露出老父親般的笑容。他回過頭麵向前方,開口囑咐道:“再有半個時辰就要麵聖了,尤其青霖是女武舉首席,最好再準備一下。”
黃戟聞言抬起頭來,鑼鼓聲不知何時已經停下,一旁的百姓已經散去。他的麵前,威嚴的宮門近在咫尺。